与以往张狂得浮于表面的野心相比,近些日子的她,才真正张开了那欲望的纵深沟壑。
“可刚才,我觉得又错了,之前或许都是我想岔了。”
“云微升。”
姜乌坎总是墨黑沉沉的眸子里氤氲起润雾,眼角发红,轻浮着几缕红血丝。
“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若说给楚径下毒,还算受迫于云微弦而不得已为之。那云微弦的死呢?是否也是不得已?
她当年找到自己,明目张胆地便说出了要杀了云微弦,立其幼子为下任君主,好方便她插手朝政。
那时,出于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和永远对她说不出拒绝的习惯,他并未深究其中原因,只以为是云微弦的错。
毕竟这对兄妹早在陶华公主和亲后,就已然使临近冰点的关系雪上加霜,彻底破裂了。
二者间,他从来选择的都只有一个人。
东华的权力之巅无论坐着谁,他都不在乎。
因为无所畏惧。
因为再也没有一个家可以任人宰割了。
这世间,也就只剩一个云微升,让他分不清爱恨,得不到却也离不开的人。
和她站一边,理所应当,无关回报。
只是他忽略了一点。
云微升其实并不是个热衷
她向来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
他起身向她俯去,扣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带着逼人的威压,山雨欲来。
云微升躲都不躲,毫无心虚之意,甚至觉得他所谓的逼问还有些虚张声势。伸出手,点了点他箍在自己脸上的虎口位置,漫不经心地说道,“姜大人疑心过重,未免想太多,人活一世,还能图什么,真也就图个权,名,财……呵,再加个爱——”
“嘶——”
指腹间留下的茧子将柔嫩丰盈的唇珠划得生疼,虽说不及刚才三千日带来的头痛的百分之一,云微升也要娇气地痛呼出声。
小心眼的男人。
一句话惹他不高兴了,就敢偷换了粗粝指腹来整她,开始还装着些风度,手背贴着她,此刻却立马原形毕露了。
“该!“
姜乌坎犹不解气,却拿她没有办法。从小到大,看似都是他嚣张乖戾,不听管教,实则她最有主意,鬼点子如牛毛一般多,不带想的就能随便甩出来三五七个歪招儿。
治他也是玩儿似的手到擒来,跟训狗都差不离了。
现在更过分,连骗他都懒得遮掩。
“三千日的毒都种在你身上了,小命都即将难保,你还图个鬼啊!怎么,殿下是看我脸上写着蠢货二字好糊弄呢,还是觉得我这人性子良善啊……合着以为我是听不出看不明白你在睁眼说瞎话吗!”
想要那些东西,也得有命来享。
姜乌坎是不信她云微升都能这般看淡生死了,却还放不下那些名利权势的俗物。
“咳。”
云微升眼见败露,倒也坦荡,心下又是一个理由溜了出来,正欲说出,却想起自己的脸还受制于人,赶紧偏了脑袋,轻松脱身。
还不着痕迹地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