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懈猛然间坐直了身子,用他那因愤怒而略显尖锐的声音,厉声怒斥道:
“胡说八道!
“就算我忘了全天下所有的人,所有的事,也忘不了你这块又臭又硬的蠢货!”
施魁一听施懈并未承认自己失忆,连忙急切地对质道:“启禀大长老,您可还记得那日临近午时,您亲临军营,找我面谈的情景吗?”
施懈闻言,更是怒不可遏,大喝一声:“住口!”
话音未落,他便抑制不住地连连咳嗽起来,每一次咳嗽都似乎在撕扯着他的心肺,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的气氛。
施魁却没有闭嘴,而是接着说道:“您不是告诉我,子阙已经被任命为吕城军都尉了。”
施懈没好气地反问:“那我叫你羞辱子阙将军了吗?”
施魁迟疑了一下,答道:“那倒没有。”
施懈闻言,怒意更盛:“既然没有,那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些什么?
施魁辩解道:“虽然您没有直接命令我羞辱子阙,但您却问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吗?”
施懈长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名侍卫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他重新躺下。
喘息稍定,施懈长老又有气无力地问道:“那你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施魁低着头,回答道:“我说卑职明白,卑职一定会……”
施懈长老突然厉声打断道:“施魁!你可知罪?!”
施魁被这一声断喝吓得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回答道:“我,小的我,知……知什么罪?卑职我,究竟何罪之有?”
施懈长老痛苦地咧了咧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你刚才一进门,不就自己跪下认罪了吗?”
施魁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低声下气地说道:“小的知罪了。”
施懈长老冷哼一声,对旁边的侍卫吩咐道:“你们两个听见了吗?他说他知罪了,那就按规矩,拉下去打二十大板吧。”
施懈右手轻轻一挥,一名侍卫立刻会意,迅速唤进两名同僚,一左一右地将施魁牢牢押住。
施魁此刻却似如释重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稳稳落地。
他突然提高嗓音,朗声道:“且慢!”
施懈长老眉头紧锁,不悦地问道:“你还有何话说?”
施魁恭敬地回答道:“卑职甘愿领受责罚,只是,卑职听闻大长老不幸受伤,特地托人寻觅了一根珍贵的百年老参,欲以此物献给大长老,祈愿大长老早日康复,福寿绵长!”
说着,施魁对着地上,自己刚刚放下的老参的方向,努了努嘴,道:“喏,就在那儿咧。”
施懈一听,仿佛听到了这世间最可笑的笑话,顿时放声大笑:“什么?你让我吃这百年人参?我府中珍藏的千年老参都堆积如山,怎会稀罕你这区区百年之物?”
几名侍卫一听,也纷纷附和着大笑起来,他们满脸不屑地瞥着施魁,那眼神中充满了对乡野之人的轻蔑。
施魁一时间愣在原地,脸色尴尬至极。
都怪家中那没见过世面的老娘们儿,他就说嘛,来就来呗,送什么礼?
这不,礼没送成,反倒成了众人嘲笑的对象。
这时,一名侍卫凑上前来,向施懈请示道:“长老,这人参要不拿去喂狗?”
另一名侍卫也赶紧附和着笑道:“对对对,长老,就拿去喂狗吧,扔了也确实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