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温情和她那八字不合的初恋(4)(2 / 2)

章尧静静地聆听着温情这般妥帖的解释,心中愈发觉得不大好意思起来。他瞧着眼前这位姑娘,身姿挺拔,面容虽带着几分疲惫,可眼神却清澈坦荡,透着一股历经世事却不染尘埃的豁达。

想到这儿,他微微红了脸,拱了拱手,语气诚恳且带着几分敬意说道:“是,温掌柜,章尧受教了。”

此时,二人已然漫步至村子口。夕阳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大地上,给万物都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温情下意识地缓下脚步,抬眸望向天边那如血的残阳,轻声说道:“日头渐晚,我便送客至此,章先生早些回去吧,这一路还望平安顺遂。”

章尧闻言,连忙摆摆手,脸上挂着一抹憨厚的笑容回应道:“不敢,温掌柜回吧,我这就走了。”说着,他右手轻轻一挥,唤出灵剑,章尧微微闭目,默念法决,刹那间,一股灵力涌动,他便腾空而起,衣袂在空中猎猎作响。升至半空,他又转过头,向着仍站在村口的温情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开。

温情望着章尧离去的方向,轻轻松了口气。这些日子为了绸缎庄的生意,她日夜操劳,难得有片刻安宁,如今总算是处理完一桩事儿。她刚欲转身回去,眼角的余光却瞥见在墙角处,一抹熟悉的衣角若隐若现——是阿婆,显然没有藏好。

温情无奈地笑了笑,思绪飘回到前几日,温阿婆拉着她的手,坐在院子里,苦口婆心地劝她:如今日子好过了,可别一直把心思都用在绸缎庄子上,也要让自己过得不委屈。话里话外,都是在委婉地劝温情考虑考虑有没有心仪的好儿郎,莫要故步自封,白白委屈了自己。

当时自己自觉说的干脆,可是阿婆是没有打消这个念头的,如今瞧见一个精干利落,眉目舒朗如春日暖阳般的小伙子进村子指名道姓地拜见温情,阿婆估计又是惦记起这档子事儿了。

温情心里跟明镜似的,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也不打算戳破阿婆的小心思,更不想过多谈论此事。她微微摇了摇头,沉默着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翻开医书,仿佛刚刚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一般。

章尧一路御剑飞行,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赶回莲花坞时,额头上已满是汗珠,连口气都来不及喘匀,更别说喝口水了。他心急如焚,脚下生风,直奔宗主所在之地,只想赶紧问一问宗主近期可有时间,千万别误了温情那边的事儿。

一路上,他紧紧捂着怀里的回信和请帖,生怕有半点闪失。 待到了地方,可巧聂家的二公子聂怀桑也在。这位公子生得白白嫩嫩,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看似柔弱无害,实则聪慧过人,摇着一把扇子走遍了街头巷尾,白净的脸笑意盈盈看不出半分锋芒,自从在上次聂氏请谈会上横空出世,便在江湖中无人敢小觑。

此刻,他正优哉游哉地和江宗主坐在庭院里喝茶,茶香袅袅,气氛闲适。 章尧匆忙入内,脚步急切,全然没注意到屋内悠然的氛围。他急急忙忙地把温情的拜帖呈送过去,聂怀桑抬眸,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透着几分玩味,看得章尧一阵莫名其妙的心虚,只觉得后背发凉,却又不知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好不容易在聂怀桑的目光中完成任务退下,章尧回到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仿佛要将外界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他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独自琢磨着要给温情家娃娃满月准备什么贺礼。

他的目光在炕上扫过,看着那一堆杂乱无章、有的没的“破烂”,他一个糙汉子能有什么精致的小东西,平日里不觉得,此刻不禁挠挠头,心中深觉自己家底单薄,想到这儿,不知为何,他心里涌起一股微妙的自卑。

其实,若论家世,他章尧还真不算是家底单薄之人。章氏一族久居云梦,世代受江氏庇佑,在俗世之中颇具权势威望。家族里的长辈们对子弟们寄予厚望,尤其因为这一辈子弟中就数章尧的根骨奇佳,这才特意将他送到了云梦江氏修行,盼望着他若能大成,日后必能庇护家族;就算修行之路受阻,以他的资质,回到家族挑起章氏的门楣也是绰绰有余。

只可惜章尧本人心性淡泊,并非贪图财富权势之徒。平日里,他花用极为节俭,手头稍有结余,随手就攒了下来。他那略显破破烂烂的小柜子里,除了给小时候的薛洋淘弄的一些小玩具,便是厚厚的一大堆银票。

这些银票积攒多年,数额着实不菲,可如今面对温情,他却犯了难。毕竟,温情的生意做得如日中天,能用钱买来的东西,她大概率都不缺,总不能他背着一堆金银去庆贺人家的娃娃满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