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下打量了独孤霖一番,笑着说道:“好久没见到你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独孤霖笑靥如花。
京中官宦人家的子女彼此间大多认识,淳于靖寿宴那晚因独孤霖赶路疲惫睡得早,所以没去吃晚饭,便没有见到裴含章。
再加上她后来身体不适要多休息,大半的时间都在沈殊玉的院子里,很少出来,是以裴含章最近一直没见过她。
“令尊令堂近来身体可好?”
“我爹娘身体都很好,多谢惦记,裴大人身体如何?”
“我祖父也很好,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独孤霖解释道:“我身体不大好,一直是药庐里的大夫为我调理的,所以隔一阵子便要过来复诊。”
说罢,她古灵精怪地一歪头,“含章哥哥,我听我阿姐说你拜了淳于先生做老师?”
“嗯。”裴含章先是应了一声,随即疑惑地问道,“阿姐?”
独孤霖的父亲独孤永共有两子一女,且独孤家这一辈只有她一个女孩,因此视若珍宝,她哪有什么姐姐?
裴含章看着一旁缇花小筑的大门,心念一动,试探着问道:“你说的阿姐是?”
独孤霖看着他,懵懂地捻着手里的帕子,“阿姐就是阿姐啊……”
看到裴含章一头雾水的样子,她忽然反应过来,咯咯一笑。
“是我不好,忘了和你说了,我阿姐就是沈殊玉啊……”
说了半天原来是她。
“沈殊玉怎么成了你阿姐了?”
俗话说背后莫论人长短,裴含章还没来得及问明白这层关系,就见独孤霖忽然伸长了手臂对着自己身后挥舞了两下。
“阿姐!”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沈殊玉从缇花小筑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刚刚我就在屋里听到你叽叽喳喳的,这会儿病好了又有精神了?”
独孤霖跑到沈殊玉身边,“阿姐,师父说我没什么大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独孤霖这两日有些发热,陆明珠诊断后说她只是最近赶路疲惫,再加上季节更替,天气反复,所以才让她身体出现异样。
这些事对常人而言,只会觉得身上稍有不适,但对独孤霖来说就十分难捱了。
沈殊玉抬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还有点烫,不能在这儿吹风吹得太久,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独孤霖乖乖点头和裴含章告别,“含章哥哥,那我先进去休息了。”
裴含章点了点头,“好。”
看着独孤霖进了屋后,沈殊玉看向裴含章,“没想到你们俩竟然是旧相识。”
“家中都有长辈在朝为官,小时候去别人家做客时遇到过,没想到她都长这么大了……”裴含章解释道。
他只是无意间的感慨,沈殊玉的心却像是被轻轻地揉了一下。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神色在一瞬间变得怅然若失,但那份失落转瞬即逝,裴含章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她这两日身体不大好,明珠叮嘱了她要好好休息,你若是想同她叙旧,不妨等她身体再好一点。”
裴含章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事要和独孤霖说,今日见到她也是在自己意料之外,不过沈殊玉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也只好点头。
“好,我知道了。”
“西门离灵素药庐虽然近,但山路陡峭难行,路旁就是悬崖,稍有不慎就会摔下去,你自己多加小心。”猜到他是打算去药庐,沈殊玉便多叮嘱了两句。
“好,我知道了,多谢提醒。”裴含章心里一暖,赶忙道谢。
沈殊玉没再和他多说什么,略一点头后便转身回了缇花小筑。
裴含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无端地涌起一阵失落。
就不能和他多说两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