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信芳忽然发现沈殊玉一直在盯着自己,他被沈殊玉看得浑身发毛,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沈殊玉自小跟在他身后长大,两人对彼此都十分了解,难不成自己刚刚不慎露了痕迹?
“你看着我做什么?”
沈殊玉眯起眼睛,像只小狐狸一样,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被沈殊玉这么一问,杜信芳身上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杜信芳实在不擅长说谎,只是片刻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的耳根都快烧起来了。
“感觉而已。”
沈殊玉微微往前倾了倾身,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大哥,你果然有事瞒着我,要是没有的话你刚刚就该否认了,而不是问我为什么。”
杜信芳把杯子轻轻放回桌上,讪笑道:“没想到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他颇为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其实那个算命的说你得躲十五日,我这不是做兄长的心疼妹妹吗?觉得十天也差不多了……”
“那怎么行?”
沈殊玉瞪圆了双眼一拍桌子,“说好十五日就是十五日,不然要是有飞来横祸落在我们俩身上,影响了婚事怎么办?”
杜信芳的表情一言难尽。
刚刚还对鬼神之说表现得不屑一顾的人到底是谁啊……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还不行吗?”
杜信芳把她从凳子上拉起来,又把她往门里推去,嘴上还不住地催促。
“你快去收拾下衣物,我现在就送你过去。”
“这么着急啊,我还得告诉先生一声呢!”
“我早上一来就见过先生了,他也答应了,你跟我走就行了。”
到了这个时候,杜信芳已经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了。
“哦,好吧。”
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沈殊玉也没想那么多,她进屋挑了几件贴身衣服,又往包袱里塞了几本书,然后就和杜信芳一起坐着马车去了慈云庵。
另一边,守城的兵士很快迎来了一波人的盘问。
“早上有没有看到裴家的小公子出城?”
“看到了啊。”
“带了多少人多少车马?”
小兵一头雾水,“就六个人六匹马,没有车啊,他说是出去给裴大人修坟的。”
领头的人皱起眉头,略一思索,“带上我们的人马,出城去追。”
“是。”
裴含章一行人出城后便径直往宛州方向奔去。
除了宛州,他现在也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裴含章不打算在对局势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把危险带到自己哥哥身边,而且如果真有人要置他于死地,那他把追兵引到宛州,总比把追兵带到哥哥一家的身边要好。
中途停下休息时,裴含章找到正在观察地形的徐管家。
“徐叔,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京城了,你该告诉我你知道的事了吧?”
徐管家闻言,默默收起了地图。
裴含章问出了一路上藏在心底的疑问。
“祖父为什么会自尽?还有,到底是谁要杀我?我们为什么不去报官反而要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