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国甘州,迦叶如来寺。
释迦牟尼安睡在大殿正中约四丈高的仰覆莲花佛坛之上,佛身长十长,肩宽二丈三,耳长一丈二,脚长一丈五,巨大无比。
卧佛金妆彩绘,面庞贴金,头枕莲台,侧身而卧,双眼半闭,嘴唇微启,丰满端秀,姿态恬静,视之若醒,呼之则寐。
大夏国国主李乾顺,虔诚的跪在卧佛前面,双膝,双手,额头五体贴服于拜垫之上,双手手心向天,心中在默默祈祷。
李乾顺三岁称帝,十六岁灭其母亲梁氏一族而亲政,今年三十岁。
李乾顺自亲政以来,对内整顿吏治,摒弃外戚干政,减赋税,重农桑,兴水利,弘扬汉学文化;对外则联辽和宋,争取和平局面,大夏国在他的治理之下,国力从衰败中慢慢恢复元气,已有中兴之相。
国人称李乾顺,秉性清明,处事谨慎。
礼毕,李乾顺站起身来。
李乾顺面容英俊,眼神深邃坚毅,向站在身边的嵬名思能国师施礼。
嵬名思能,大夏国国师,出身皇族,年逾八十有五,论辈分属于李乾顺爷爷辈,论武功,乃是通玄中境,大夏国数一数二的高手。
嵬名思能国师,白眉白须,一脸慈祥,口诵一声佛号,转身向外走去,李乾顺毕恭毕敬跟在身后。
临近门口,李乾顺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巨大无比的卧佛,自己顿时生出无尽的渺小感觉。
李乾顺歪着头顺着卧佛的方向看去,心中不禁想道,叫什么“迦叶如来寺”,干脆不如就叫“卧佛寺”算了。
嵬名思能国师回头看着李乾顺歪头的样子,不觉莞尔,说道:“陛下所忧者,莫过宋将刘法,刘法比之种师道如何?”
李乾顺赶紧回身,正色说道:“暂时不如。”
“奥!没想到陛下对刘法有如此高的评价。”
“刘法此人,用兵如神,勇武无双,乃天生神将,虽暂时不如种师道,但假以时日,必然能成长为种师道级别的人物。”
“陛下的意思是?”
“童贯自收复河湟之地后,必然会再次对我大夏用兵,熙河路统军大将正是刘法,而熙河路深入我国腹地之中,阻隔我国与吐蕃诸部落的联系,刘法一日不除,我心难安啊。”
“阿弥陀佛,陛下应该知道,两国交战,最终比拼的是国力而非个人,即使以种师道之能又如何,何况刘法。”
“国师,宋朝童贯权倾朝野,深受宋朝皇帝信任,童贯此人野心极大,好战如狂,待其准备充分,必然会再次对我国进行全面入侵,所以我不得不早做准备,除掉熙河路刘法就是我要做的第一个准备。”
“宋将刘法,崛起于西军行伍,对我夏国屡战屡胜,官至熙河经略使,手握重兵,半步通玄境。”
李乾顺面上一喜,顺声音望去又是一愣,迦叶如来寺中却出现一个道士,手拿铜壶,晃晃悠悠走过来。
道士边走边继续说道:“陛下说的不错,假以时日,刘法必是下一个种师道,甚至比种师道更加可怕。”
李乾顺皱皱眉,满脸疑问说道:“法净师叔您怎么道士打扮?”
法净说道:“当年汪公老佛弃佛学道而入通玄,想必道家思想必有其独到之处,所以我在向道家学习。”
李乾顺心中暗道,你学习道家思想,也不必穿道士衣服啊。
法净又喝了一大口酒,酒在口中停留片刻,而后顺喉入腹,片刻后“啊”的一声呼出一口热热的酒气,脸上露出满足神色。
“师叔您怎么喝起酒来了?”
李乾顺更加一脸的不可置信。
“您可是我大夏国之上师啊!”
“陛下看来您最近功力大涨啊,都能闻出我喝的是酒了,呵呵呵。”
李乾顺哭笑不得,您酒气都喷我脸上了,我还能闻不出来吗。
法净把铜壶递到李乾顺面前,说道:“此酒名叫‘普康酒’,是我和哑姑哑大师合力酿造,水取自灵渊池泉水,首次采用蒸馏法酿制而成,酒香醇厚,酒性清冽,端地是好酒啊。”
法净再次往李乾顺嘴边递了递:“陛下尝一口,必然会终身难忘。”
嵬名思能国师看了看法净,摇了摇头,悄然离开。
李乾顺提鼻一闻,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不觉一怔,伸手接过铜酒壶,仰头喝了一大口,入口火辣,入喉火热,李乾顺赞道:“好辣,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