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当他直面这些人时,才蓦然惊觉自己的想法过于天真。
这些人皆是流犯,且往昔皆为官员,平素养尊处优,莫说与人激烈搏斗,恐怕连一桶水都难以提起。
念及此处,他不禁深深地叹息一声,为自己先前那幼稚可笑的想法感到既无奈又荒唐。
慕容灵儿在屋内听到这些,心中不禁嘀咕起来:“这何鸿看起来忧心忡忡的,难道村子里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那神秘之物究竟是什么,竟让他如此犯愁。”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窗缝悄悄往外看去,想要探个究竟。
何鸿那原本就布满愁云的脸庞此刻更是如同被墨汁浸染过一般,黑沉沉的一片。
他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戚风,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苦楚和无奈,嘴唇微微颤动着,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来。
“戚大人啊!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商量,咱们这个村子,最近可是遭遇到了天大的麻烦啊!”
何鸿一边说着,一边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疲惫与焦虑。
戚风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紧,脸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赶忙向前一步,紧紧握住何鸿的手,急切地问道:“何大哥,究竟是什么事情能把您逼到这份儿上?快跟我说说!”
何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然后,他抬起头来,目光坚定却又带着一丝犹豫地看向戚风,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啊!说起来可真是一言难尽呐……”
话音未落,何鸿再次重重地叹息一声,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他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下定决心缓缓开口说道:“戚大人,情况是这样的,近些日子以来,我们村一到半夜就变得诡谲莫测,不再安宁!如果不是有十万火急的要紧事,您和您的人千万不要贸然出门。”
“诡谲莫测?”戚风的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家家挂白缟的凄惨场景,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起来。
何鸿稍微停顿了一会儿,脸上满是挣扎之色,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决定据实相告。
“想必大人您也有所察觉,我们村这几日家家户户都在操办丧事,还有一家此刻正在忙碌当中,而死去的无一不是家里的顶梁柱、壮劳力啊!”
听到这里,戚风只觉此事非同小可,其中的情况古怪至极,必定存在着不为人知的隐秘内情。
果然,只听何鸿继续声泪俱下地讲述道:“实际上,我们村之前可不是如今这般只有寥寥几户人家,我们这儿原本是个兴旺的小村庄,家家户户都依靠打猎维持生计,日子过得也算安稳。”
“然而,从半年前开始,不知究竟是触怒了哪方神明,还是遭遇了什么邪祟,但凡上山打猎的人,就如同石沉大海,有去无回。”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只是认为山里的猛兽太过凶悍威猛,毕竟打猎这种危险的活计,总是难以避免会出现各种意外状况,但是,怪就怪在,只要是上山的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从此之后彻底杳无音信。”
“随着丧命的猎户数量与日俱增,大家都隐隐觉得这里面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为了保住身家性命,大多数人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背井离乡,纷纷搬离村子另寻活路去了。”
“所以如今村子里就只剩下我们十三家人在苦苦支撑,想要举家搬迁,却又无处可去,想要继续靠打猎为生,可上山就是死路一条。”
“我们原本想着,既然不能再进山打猎,那就开荒种点粮食,哪怕收成微薄,好歹也能勉强糊口,哪曾想我们不再上山招惹,那可怕的东西竟然主动下山来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