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爷刘海中在家埋头苦读了两天的书，感觉收获颇丰。第二天晚上，他在公共厕所听到院里人的议论，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新车间主任的差事。第三天一大早，他急匆匆地进厂招人，却发现全厂的四五级工都不愿意去新车间，连自己的徒弟也不愿意。二大爷一下子崩溃了，自己答应了张天浩的事没办成，新官上任的喜悦也烟消云散。他懊悔不已，早知道就不看书了，要是第一天就下手，也就不会这样了。

下班后，二大爷刘海中沮丧着脸去了小酒馆，这是他第一次自己去酒馆喝酒。酒馆里，他听到轧钢厂的传闻，和那些喝酒的工友打招呼，有时听到有人说谁当这个新车间主任真是棒槌，气得他想打人，又怕别人传他的闲话。最后还是老板徐慧珍一句话道破了天机：“没本事人家能到美国留学？真是不吃葡萄不知葡萄酸，一群下力的。”这话一说，其他人还真的没法反驳。

二大爷这时也是一激灵，感觉这份通知和那晚张天浩说的有一些出处，但又想到那本书所说的，有没有可能张天浩要自己培养工人？可是他不是学美术的，这中间还有一个漏洞就是张天浩是快九点到厂长办公室，10点就通知，不是说开新车间这么大的事应该开会讨论几天吗？二大爷好像悟了。

人只要用脑就会发现以前很多的事都是那么的愚蠢。就好比这三天刘家三个儿子一样，就没再挨过打，只是定下了考试成绩多少分打多少棍，这也是看过的《当官大全》里面说的。

二大爷刘海中喝得醉醺醺的往家里走，在拐过一个胡同往前走时，砰的一声与对面的人撞到一起。刘海中本身喝了酒醉醺醺的就直接开骂：“哪个王八蛋，走路不看眼睛，不知道我是轧钢厂新车间主任六级锻工刘海中。”

对面被撞到的那人起来打打土捡起自己的粮食袋正准备喊人，听到是刘海中，那是火冒三丈直接骂道：“刘胖子，你tm的是不是找死，我你也敢吗，你想欺师灭祖吗？”

刘海中本身喝高了，听见对方骂人就想上手，一听欺师灭祖，瞬间就被吓醒，一身冷汗一出酒劲过来了。仔细一看，是比自己大的一个老哥哥，这时当初还救过自己，还教过自己，当初还说要拜师，后来还在一起喝过好几次酒。

“李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去分厂上班了吗，听说你调回来，找你一直没找着。”在微弱的路灯下看清这位，中等身材偏瘦，看面相得有五六十岁，穿着破棉袄，背着布袋子，一脸的沧桑。

“胖子，你怎么回事，不回家在外喝酒。”

“李哥，这不是心情郁闷吗，我在厂里找你他们说你退了，怎么回事。”

“家就在旁边，去我家说。”说这话的语气很无奈的样子。

跟着李哥到他家，让他儿子去家把自己的儿子喊来领人。二人坐在院中，李大狗回屋拿了一些花生米和榨菜又拿了一瓶二锅头。

“在喝一点。”

“行吗，好不容易遇见哥哥喝个痛快。”

二人一会就杯来杯去，喝的那是声高气长。所以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人，因为谁也不知道他哪里有认识的的人，有时在一个小县城里面托人打听事，过三家就有可能是自己亲戚。

喝了一会，刘海中醉醺醺问道：“哥哥，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第九家属院吗？”

“我的事，怎么说呐。”

原来这位叫李大狗，穷人家孩子贱名好养活，他比刘海中大个七八岁，是厂里的5级钳工，当初二人做私活救了刘海中，本能升级的，为了大儿子没工作说不下媳妇，就让大儿子顶他上班，他去边疆援助5年，回来还没半年，二儿子没工作，快成街溜子，逼的没法就办了内退让二儿子接班，自己就打个零工，因为离退房子就被人收回，就搬回丈人家住，这边还有二个儿子还没房没工作去，只能领着二个儿子打一点零工。

说到这里有人可能不信，但是那个时代机械那是只有国营厂才有，这个时代没有个体户。

刘海中听着听着脑子里就想着李哥是不是可以到新车间上班，而且耗子的本事一个工作还不是信手拈来，对了，五级工，刘海中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对，厂里招不到那是因为都是正式员工，不想换车间那是怕影响工资，可是像李哥这样的人有很多，我解决不了，可以找张天浩解决，这就是价值，一个人的价值，就能值钱，那么这些人就会听我的，那我在新车间的话语权，对话语权，那也就是说将来新车间除了张天浩就剩我说了算，越想脑子越清楚，酒劲去得越快。

刘海中的脸一会皱眉一会微笑，最后哈哈大笑，把进来的刘家三个儿子吓得，是不是今晚回家又是一顿胖揍。

李大狗也是无语，看着刘胖子如变色龙的脸。

刘海中坐下后，洋洋得意的对李大狗说：“李哥，像你这样退休的人多吗？”

李大狗也是茫然的看着刘海中，听到问他也不假思索就直接说道：“有好几个吧，还有一个六级锻工，不过他的腿砸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