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陛下这样,参与办案的官员一时有些拿不准了。
陛下对裴行俭这情深义重的模样,究竟是要重重地审,该用刑用刑,严肃处理?
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个过场?
身居官场,今日牢中阶下囚,他日陛下面前大红人的多了去了。
他们也不想裴行俭翻身后,翻牢中的旧账。
还好长公主来了!
李文良给容予使着眼色,让他给长公主吹吹枕边风,最好能让长公主去探探景帝的口风。
毕竟此事因她而起,她过问也算不得干政。
景帝慈爱地拍了拍姜妧姎的手,意有所指地说道,“你二皇兄人缘好得很,满朝文武,还有没被他拉拢过的?哪里需要朕去给他装门面?”
三个及笄的女儿里,姜予初心狠手辣,私德有亏,未婚先孕,还陷害自家姐妹,快把景帝的脸都丢光了。
若不是纵观史书,并没有公主被处死的先例,景帝真想把她推出顺义门斩首!
姜幼薇原本还算守本分,他原也打算再过几个月就悄无声息地让姜幼薇和容齐和离。
毕竟无论多不喜欢这个女儿,一个终日瘫在床上品德败坏的女婿也配不上驸马这个称呼。
只是近来皇城司探子的密报,她竟与谢家的小子谢临拉扯上了。
俩人不清不楚的,皇城司的探子已经发现他们在外面私会好几次了,也是越来越不像话!
只有姎儿,成婚以来,不论是打理定国公府内务,还是和容予之间相处都是恪守本分,处处妥帖,容贵妃已经在他面前夸了她好几次了。
如今,还有了身子,为定国公府开枝散叶,没有辱没皇室的脸面,景帝对姜妧姎是越发满意。
“那不一样嘛!平日您是君,今日您是父亲,哪有儿子成婚,父亲不出席的道理?”姜妧姎撒娇道。
她是故意这么说的,表面上是在替淳王说话。
实际上是为了让景帝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对淳王兄一如往昔地亲近,毫无隔阂。
这样日后淳王兄发生了什么意外,可跟她没关系!
景帝篡自己父兄的皇位篡得果断,却最不喜子女中发生兄弟阋墙的事儿。
“陛下,罪臣的儿媳是皇后娘娘的内侄女,长公主的表妹。罪臣恳请陛下看在皇后娘娘和长公主的份上,对罪臣的儿子儿媳从轻发落!”
父女俩说着话,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姜妧姎顺着声音望去,正是被捆在刑架上的裴行俭。
只一个晚上,他已经满身血污,几乎成了一个血人,露在囚衣外的肌肤上没一块好肉。
看来这就是容予一夜未归的成果。
许是容予在她面前,总是温柔体贴,小意顺从的。
姜妧姎竟有些难以把出手狠辣的容予同她面前柔情蜜意的容予联想在一起。
不过也是,能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又得景帝器重的,有几个是善茬?
姜妧姎只是很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便坦然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难怪容予早上回府时所穿的衣物不是昨日他出门时穿得那件,而且衣物上有血腥味。
想来是溅了血,特意换过了。
想到容予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抱她,姜妧姎瞪了容予一眼。
容予被姜妧姎瞪得莫名其妙,他摸了摸鼻子,就看见姜妧姎用口型对他说道,“日后在外面见了血,没有沐浴,不许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