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我是有苦衷的。”苏半夏话一出口,眼泪便簌簌地往下掉,“当年我听说你家出了事,便着急着回金陵,却在途中遭遇了贼人,幸得淳郡王相救,才侥幸留得一命。”
“待我养好伤后,才知道你们陆家全家殒命,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死了,当时我恨不得随你去了。可……可……”苏半夏编不下去了,“万般皆是命。”
“如今你能活着,还立了大功,陆伯父陆伯母泉下有知,也会为你高兴的。”
听着苏半夏张口就来的谎话,还有提起他那死去的父亲母亲,陆九渊的胸腔起伏着,他拼尽全力才能克制着自己体内勃发的怒意不至于喷涌而出。
若不是长公主有交代,此时他挂在腰间的佩剑便该架在苏半夏的脖子上!
“半夏姐姐~陆小将军。”
一道清冷软糯的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氛围。
两人回头一看,正是长公主,她身后还跟着沈大小姐和韩相的孙女韩曦宁。
“妧姎……”见到姜妧姎,苏半夏的脸瞬间白了。
听淳郡王说陆九渊能进沈家军,有姜妧姎的举荐。
她不知姜妧姎和陆九渊有没有对过当年之事,他们又对当年之事的真相到底知道了多少。
“臣见过长公主。”陆九渊拱手道。
姜妧姎看着身形如松,气质冷硬的陆九渊,在战场上历练了几个月,他身上原来的阴郁之气在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阳刚之气。
与陆九渊的春风得意相比,苏半夏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她今日来虽然已是郑重打扮过了,可脂粉压不住她面容间的惶惑,华服下掩盖不了她日渐消瘦的身躯。
见苏半夏果然如她所料在淳郡王府过得不好,姜妧姎便放心了。
“半夏姐姐,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得知,陆小将军就是当年你挂在嘴边的未婚夫。你同我说你那未婚夫有狎妓的癖好,所以你才不得已与他退了婚。可本宫怎么瞧着陆小将军不像这种人啊!”
“狎妓?”
陆九渊还未接话,沈星洛便开口道,“不会吧?随风在府中这三年,来府中做客的女眷和府中的丫鬟看上他的可不少,想托二哥牵线,都被随风拒绝了。别说女人了,就是只母蚊子,都难近他的身,看他每日和二哥形影不离的模样,我都怀疑他喜欢二哥,他狎妓,别逗了。”
见沈星洛跟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乐不可支的模样,苏半夏的脸登时绿了。
陆九渊的脸却罕见地柔和了下来,“大小姐对陆某无条件的信任,陆某感激不尽。”
而后陆九渊又说道,“回长公主,臣也好奇,大小姐与臣不过主仆关系,却信臣不会狎妓,而臣青梅竹马,互诉衷肠的未婚妻却在知道臣狎妓后,第一时间退了婚。臣想不通,属实想不通。”
听到陆九渊的阴阳怪气,苏半夏脸青过之后,又红了,“阿渊,你要怎么才能相信,当年之事我本是信你的,只是父命难违!”
“我信不信,重要吗?”陆九渊轻声道,“如今罗敷有妇,我亦有自己的使命要完成。半夏,我今日来,便是要告诉你,你我今后不必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