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易面带笑意,站起身来气定神闲地拧着湿透的衣裳。
他早就料到以张志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狗急跳墙,因此也早就想好了对策,正等着他自投罗网呢。
“公子,这两个龌龊奴才的话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且容小人一一为您解惑。
首先,少夫人和宁儿小姐对您的疼爱之情无需言表,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毋庸置疑。
然而,也正因如此,她们才更要瞒着您。”
“哦?这却是为何?”
袁虞不解地问道。
“公子,下面的话多有冒犯,请公子先恕小人僭越之罪。”
“诺,本公子恕你无罪,但说无妨。”
“小人谢过公子。”
田易躬身施礼,沉声说道:
“公子您今年不过刚满十岁,在家族同辈中排行最末。
即使您天赋过人,可毕竟阅历尚浅,现在就让您知道这些秘辛,只会让您目空一切,横生骄妄之念。
更甚者或会固步自封,不思进取,于您前程实无半点好处;
再者,贵家族人丁兴旺,人才鼎盛。
不说别的,就以公子诸多兄长为例,单就本初公子、公路公子皆仗义疏财,广交豪杰,以任侠闻名,其志不小。
长公子更是正值壮年便显赫朝堂,交好帝都公卿勋贵,隐然以下代族长自居。
这几位可都称得上是龙凤之姿,势不甘久居人下。
敢问公子,假若他们一旦知晓了这个秘密,您该当如何自处?可曾想过后果?”
袁虞虽说狂妄,却不是无脑之人。
世家大族虽不乏不学无术之徒,但世家底蕴摆在那里,他们的眼界阅历,那是与生俱来就高人一等的。
听罢田易所言,袁虞陡然变色。
可惜他明白归明白,内心却毫无主意,实不知该如何化解,只得试探着问道:
“那依你之见,以我当下处境,该怎么做呢?”
田易正颜厉色,凑近袁虞身前沉声说道:
“在场之人严密封锁消息,谁敢泄露半句,杀无赦!”
“正合我意!你们两个都听清楚了,今日之事谁要胆敢给我泄露出去,我必杀他全家,鸡犬不留!”
袁虞重重点头,杀气腾腾地警告张孙二人。
二人当场被吓得魂不附体,汗毛倒竖,他们从未见过袁虞如此发狠,慌忙伏地齐表忠心。
彼此低头互看一眼,心里都清楚大势去矣。
田易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太绝了!
如今已被田易占据了绝对上风,是非黑白尽在他一张嘴上,此时若还妄想搞死人家,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即便是假的他们也只能认栽。
挨顿打和掉脑袋相比,孰轻孰重他们还是拎得清的。
为今之计二人但求自保,只祈盼田易的能耐仅限于此,可别再整出什么其它幺蛾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