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场发生在年关牌桌上的激烈冲突就传遍了整个村子,自然也传到了当地派出所和村委会的耳朵里。
派出所的民警深知,在这喜庆的年节前夕,要是不把这样的矛盾妥善处理好,那村子里这过年的祥和氛围可就全被破坏了,于是当即联合村委会的干部们,多次出面调解此事。
他们先是分别找张玉文和张宝军了解情况,耐心地听着两人各执一词地诉说着当时的经过和自己心里的委屈。
民警们苦口婆心地劝着,讲着邻里之间要和睦相处的道理,村委会的干部们也在一旁附和着,希望两人都能各退一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玉文这边呢,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这事儿闹大了确实不好,本来过年就是图个喜庆团圆,现在因为这么点打牌的事儿闹得鸡飞狗跳的,传出去也不好听呀。
而且看到张宝军确实也受了些伤,心里虽然觉得自己也挺委屈的,但还是决定拿出些钱来当作医药费,也好让这件事赶紧平息下去。
就这样,他前前后后三次,总计凑了950块钱赔偿给了张宝军,心里想着这下两清了,这事就算是彻底过去了,往后大家还能像以前一样,见面打个招呼,相处得和和气气的。
可张宝军却完全不这么认为啊,他摸着自己身上还隐隐作痛的伤处,看着那几张薄薄的钞票,心里的怨恨就像一颗被埋进了肥沃土壤里的种子。
悄悄地种下了,并且在心底那阴暗的角落里,开始生根发芽,只等合适的时机,便要冲破一切阻碍,破土而出,肆意生长。
自那次打架之后,张宝军的身体就像是一台生了锈的老机器,彻底落下了病根。
平日里倒还勉强能忍受,可只要天气稍有变化,哪怕只是刮来一阵带着些许凉意的风,或者飘下几滴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的腰部就像被无数根钢针狠狠地扎着一样,疼痛难忍。那疼痛就如同一个如影随形的恶魔,无时无刻不在狠狠地折磨着他,无论是走路、坐着还是躺着,都不得安宁。
早上起床的时候,他常常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每动一下,腰部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原本简单的穿衣洗漱,都变得无比艰难,要花费比常人多好几倍的时间。
平日里想出去干点活儿,可没走几步路,那疼痛就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袭来,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弓着身子,咬着牙缓上好一会儿。
原本啊,张宝军还憧憬着能娶个媳妇,成个家,过上热热闹闹的小日子呢。
他也时常想象着,家里有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再生上一两个可爱的孩子,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那该是多么温馨幸福的画面啊。
可就因为这伤病,那些美好的憧憬就像泡沫一样,一个一个地破碎了,渐渐地,他也就断了这个念想,觉得自己这辈子可能就只能这样孤孤单单、病恹恹地过下去了。
而这身体上的痛苦,也让他的脾气变得越发暴躁起来。在家里,哪怕只是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成为他发怒的导火索。
有一回,母亲只是不小心把他放在桌子上的水杯碰倒了,水洒了一地,那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可他却像被点燃的炸药桶一样,瞬间就爆发了,冲着母亲就是一顿大吼大叫,把母亲吓得愣在了原地,眼眶里满是委屈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