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着枪,不怒自威,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胡子咬着牙,“放我离开!”
薛泯眉眼肃杀,没说话。
胡子顶着她枪口微微用力,咯到骨头。
明徽感到恐惧,潮水一般汹涌澎湃扑过来,将她浑身裹住、淹没。
“你背后老板已经落网,你再挣扎也无济于事,不如乖乖放了人质。”薛泯冷冷道:“绑架案,杀人与不杀人是两种责任刑罚。”
面前,十几把枪,黑洞洞枪口全对准两人。
纵使胡子自诩亡命徒,可终归没见过如此壮阔景象,难免恐惧、颤抖。
他犹豫了。
明徽攥紧拳,她听见自己声音哆嗦得不像样,“胡子大哥,留一条命与家人团聚,不好吗?”
薛泯沉默,等待胡子反应。
山洞外,霍砚深调整位置,透过错乱站位,死死锁定明徽。
明徽身后,就是绑匪。
只要一点机会,他就能将人击毙。
山洞内,还在僵持、对峙。
“你们,你们杀了我兄弟!”胡子动摇了,视线瞥向刀疤。
薛泯语气坚定,“他的伤不足以致死,只要你放下枪,我保证你和你兄弟全能平安无事。”
“我……”
胡子浑身发麻,放下枪。
“我投降。”
薛泯绷紧脸,上前一步接住坠落的女人,另有两名警察踢开枪,制服绑匪。
“阿徽,你哪里受伤了?”
薛泯慌张无措松开绑住她的绳子。
明徽摇头,鼻尖一酸,泪水汹涌。
“哥,我以为我要死了!”
死后余生的庆幸。
她听见心脏扑通,吊到嗓子眼,落在薛泯怀里的那一刻,又实实在在坠到胸腔。
贴合薛泯胸膛,心跳也随他心脏一起跳动。
“没事,阿徽,我带你回去,没事了。”
薛泯喉结微动,嗓音也喑哑。
“大哥要把阿徽带到哪里?”
寒瘆瘆的声音,明徽泪眼朦胧看不清来人,却听得清清楚楚,是霍砚深。
下一秒,明徽扑入乌木香怀抱。
罕见的,明徽没挣扎,圈住他胳膊,稳住身形。
她还未从濒临死亡中醒悟过来。
“霍砚深,是你?”
明徽没想到他也来了。
男人目光移向明徽时,变了模样。
惋惜的、怜悯的,带着愧疚,全然温柔笼罩她。
“对不起,我不该放你自己回去。”
一天一夜的惊悚,他快要崩溃。
商场沉浮这么多年,他从未感到过崩溃,纵使被老狐狸联合围剿,纵使抗下巨大压力,乃至与霍宏山相斗,他都未崩溃。
只有现在,明徽被绑后,他崩溃到极致。
如果可能,他宁愿被绑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是她。
霍砚深紧紧拥住她,似乎要将人揉进身体,“阿徽,我好想你。”
薛泯站在一旁,眨眼间收敛感情。
“把人带走。”他沉声,挥手。
胡子被拷上,带离山洞,余下刀疤还喘粗气,仍有生理征兆。
两名警察蹲下将人抬上担架,将将要走时,刀疤猛然睁眼,夺过警察腰间手枪,对准明徽。
“去死吧!”
“砰”一下,血色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