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没有了……
感受江符的无言顺从,江锦华睨向接生奴夫,“你最好一字不落地说出当年实情,否则……”
她取下别在腰间软鞭,语气极轻,却冰冷至极。
“本官会的刑罚,有多种。”
“说、说……小人说!”
奴夫本就是个胆小的,不然也不会仅凭张敬威胁,就跟着做了败坏道德之事。
“张侍郎根本……没有身孕……”
“当年张侍郎无意听见……听见两位新晋太医为李侍郎诊脉,她们不确定结果,便在外面合计是否请师傅过来。”
“而她们所谓的结果就是……李侍郎腹中为双胎。”
“张侍郎就在那刻动了‘不劳而获’的心思……”
张侍郎不仅买通诊脉太医,更是买通了他这个接生奴夫,命他在接生之时给李侍郎少量服用安神汤药……
当年三少郡最先出生,随后就被他抱去青松院。
与此同时,另一房小侍诞下四少郎,而李侍郎腹中那名晚些出生的婴孩就成了五少郡。
“都说医者母父心,你们疯魔了吗!”
周青木也是生产过的人,知道生产中喝下安神药意味什么。
那样产夫怎会有力气产子?
稍有不慎,就会一尸两命!
他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应该守着他们……”
奴夫知道自己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只能不住磕头。
当年她既为活命,也是为了数额庞大的银钱,才会头脑一热做下此事。
江锦华轻声安抚,“不怪阿竹,将军府那么多事要忙,你怎么顾得过来,只要有人蓄意想做坏事,你如何也防不住。”
到了此刻她才明白,为何张敬总想着争宠。
原来他急切想拥有自己的孩子,也好傍身。
不是自己生的,他终归信不过。
“双胎?张敬没有身孕?那江符是……”
李林是那种反应极慢的人,听了奴夫全盘托出,才懵懂似的呢喃。
却又像不确定一般,用求证眼神望向家主,府中他最相信的只有家主。
周青木回以点头,“阿符是你的孩儿。”
李林这才晃晃悠悠起身,泪眼婆娑地看着江符。
泪珠划过他下颌,吧嗒、吧嗒地掉落。
他早就忘记身前还有个矮几,一脚踩翻,差点跌倒。
还是被按在厅堂之中的江符冲去,一把接住人。
触手热感让她觉得陌生,怔然松手。
被人骗去二十四年的孩子近在眼前,李林怎可能再让她离去。
把人用力拽在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阿符……我是你父亲啊!你本可以跟阿笛一起长大……也是父亲最爱的孩儿,却被奸人骗了去……”
江符依偎在李叔郎怀中,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
李叔郎搂着她说了好久、好久的话,比如自己在他膝下会如何幸福之类的……
她……还真有幸见过几次。
江笛自小不爱说话,李叔郎却从不打骂,而是温柔教导。
他就像温暖春风,拂过自己被张敬毒打后的心灵。
记得儿时随江笛去往青榕小院,李叔郎总是和蔼笑着,没有狰狞面孔,也没有柳条、棍棒、甚至尖刀……
好温暖……真的好温暖……暖得她想就此长眠不醒。
“……父亲。”江符低唤一声,疲惫身躯陷入睡梦之中。
李林轻抚女子长发,满眼慈爱,“睡吧。”
厅堂内的人早已散去,给父女俩留足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