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处统治龙门的科西切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也很清楚,只有把他赶出去......我们和这座城市才有未来。”
如果你认为那疯子并非无药可救,可你为什么从不劝说他不要再为科西切和帝国做事?
魏彦吾说。
“我曾这样问过爱德华。”
“但这位落魄伦蒂尼姆贵族,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反问我,你要如何劝说一个孩子在懵懂的时候脱离生养他的父母呢?”
“……”
我一时间说不出话。
魏彦吾顿了顿,似乎在给我反驳的间隙。虽然我很想说点什么,但一想到童年时期的经历,却偏偏什么也说不出口。
尽管我知道夏成为杀手经纪一定是有什么人做出了什么努力,这个人一定足够分量。因为若是把我放在当初的位置,我一定像此时此刻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大概是童年阴影之类的东西,让我突然觉得难以呼吸,手不自觉握紧。
“爱德华是伦蒂尼姆的最高贵的血脉末裔。我们将这个秘密牢牢留在龙门。但科西切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的计划在那时可能就已成型。”
“他让我善妒的胞弟和伦蒂尼姆的阴影,知晓爱德华与我的妹妹……情投意合……”
“我被迫在爱德华和我妹妹腹中的孩子中选一个。”
“说起来也还挺好笑,我还怀疑过夏。”魏彦吾轻笑:“怀疑他在这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可像是被命运引导一般,在情况变得更糟糕之前,一位杜林闯入了这场阴谋。”
“‘我是来完成和故人的约定’。”
传闻中他找到了身为杀手的奎宁,交给了他某样东西。
没人知道这之中发生了什么。
那位杜林来无影去无踪,连带夏也在一夜之间失去踪迹。
半个月后,再见到夏时,他给人的感觉变得随和了,也颓废了。
“就像是一把被封住的武器。”
同一时间,针对魏彦吾他们的阴谋也到了随时都会引发区域战争的地步。
对于龙门控制权的争夺已经白热化。
我方的弱点太过明显,但也避无可避。
“为了竹黛和塔露拉,爱德华甘愿赴死,我却下不了手。”
说到这里,魏彦吾深深叹了口气。
“我下不了手。”
哪怕背负了二十年的骂名,但实际上眼前的男人却发自内心说出了以上的字句
“就知道你这家伙下不了手。”
爱德华早有预料,所以他准备了后手。
“……”
不行,唯独不想在故事发展到这种地方的时候听到那个名字。
内心涌起的不好预感,让我停下了思考。
但除了夏奎宁,还有谁能做到呢?
魏彦吾咽下没能说出口的话,转过身来。
他看向我的眸光中带有一丝令我厌恶的悲悯。
“木已成舟。”
在秒针走了几百次后,我终于重新镇定下来。
“所以,杀死塔露拉父亲,我母亲的人,都是阿宁?”
魏彦吾眼神游移地回答:“是,也不是。但这一切的源头都是我能力不足。”
“我不止一次懊悔自己为何没能早一点识破科西切的阴谋,懊悔自己为何如此自大,沉溺于眼前的胜利,局限在表面的胜负。”
“但我知道,再重来一次,我也依然没办法找到破解之法。”
“这些年来,我心安理得承载着塔露拉的憎恨,甚至隐约感到一丝安慰。”
“我亏欠所有人太多。”
“爱德华被奎宁亲手所杀后,我秘不发丧十年,借着已经成为杀手经纪的夏之手,处理了一个又一个科西切在龙门残留的势力,抹去了他们存在的痕迹。”
“除了奎宁和科西切,无人知晓事实。”
“而今,爱德华和竹黛都已离世。”
魏彦吾看着面前的无名冢,说出了这些话。
这就是最后了。
我这样想,心痛到几乎难以呼吸。
无论结果如何,事件在过去被割上句点已是既定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