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更换下坐姿,把左腿架到右腿。
“我们尽全力封锁住消息,但这种事情显然是无法隐瞒长远的。于是我和议会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对讲机另一头声音异常冰冷。
“杀了他?”
“恳切的说,是使帝国舍弃切尔诺伯格。”
“!”
这是我能听的,吗?
“从小,我就被灌输了一切以帝国利益优先的观念。北原上感染者游击队的存在不只是第四集团军的跗骨之蛆,更使帝国荣耀数次蒙尘,沦为整个泰拉的笑柄。”对方深深叹气:“在得知他们决定南下夺取移动都市建立感染者城邦后,上头经过讨论,决定暂时放弃这座城市的控制权。”
“拱手相让?”
我全部懂了。
对方要杀死的东西,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这片大陆这些年来那些对感染者的同情。
刻意编排的演出,远比流言蜚语的攻击来的实在。
杀死几个用到快要退休的高管,随后放弃一座被榨干的都市,无视里面数以万计的民众,比什么都来的高效。
“拱手相让。但又不能太明显,在此之前,要制造一系列疯狂的假象,让世界看到感染者的危害,将恐惧刻印在思想中。”
他说完,黑暗中又递来两张纸条。其中一张上面有零散几个名字,另一张是支票。
我假装不在意的瞥了一眼,到底没看清楚数字后面有多少个零。
好家伙。
“这是过去为城市做出卓越贡献的几位,他们也没必要留着了。我连生父都可以不要,这些人也没理由带着他们价值不菲的财产到疗养院安度晚年吧。”
“可以。”我点点头,将纸条和支票一起收入囊中,然后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在我的手碰到把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句很轻很轻的请求。
“请尽量让他毫无痛苦的死去。因为,他是我深爱的父亲。”
“我理解。请放心,我们是专业的。”
我回头,留下一个属于杀手经纪专业的笑容。随后便欲扬长而去。
但我刚要抬脚跨出门槛,突然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恕我直言,我们业内的通信网络十分发达,您完全可以采用不接触模式下单,为什么特意要邀请我见面?还要额外承受道德的自我剖析。”
“我只是,想看看动手的人是谁。”
“有意义吗?”
“知道杀父仇人是谁,难道没有意义吗?”他反问。
我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朝他露出一切有我的微笑,随后扭动门把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