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彻底惹怒我后——
“逆臣!你明知道费奥多尔不是合格的继承人。”
“当然,所以他现在是唯一继承人。”我淡淡响应。
完全破罐破摔了。决定炒掉老板后,员工的一切行为都不再受约束,唯一起作用的是所剩不多的道德感。
通俗一点,失掉利益控制权,所谓的上下级关系只是一坨屎。
但王座上的人显然没能明白。他皱起眉头,狐疑地上下打量我,就好像观察什么新型物种。
也许他正好在想,我到底是犯了什么毛病。
“以你的谋略见识,难道看不出这不过是片刻平静?”他挣扎着问。
“所以将会有一场惨烈的失败即将到来,让这个以征伐为乐的国家停下脚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我无奈摊手。
“无奖竞猜,这个国家在过去最好足够弱小,足够岌岌可危,才能足够击垮帝国不可一世的桀骜自大,才能足够终止它自我毁灭的步伐。”
沉默。
“原来如此。”
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突然睁大眼睛,颓然瘫在王座上。像是突然理解了什么,这位一手缔造了如今的乌萨斯帝国,不可一世的皇帝陛下,一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死亡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安全阀:不管一个领导人有多坏,他们总有一天也会死。
同样,不管一个领袖有多好,他手中的权力也终将被传递给别人。
我的计划简直一目了然。
“原来如此。这就是预言所示,死亡与新生。”他明白了。
“呵,这居然就是命运。”但他似乎又不太明白。
作为无神论者,我厌恶着这些将力所不能及之事推脱给命运的恶徒。
“竟然是这样的命运。”弗拉基米尔轻声感慨,认命般闭上了双眼:“愤怒不会改变我的命运,我征伐一生,也不会让周边的国家忍让乌萨斯的贫瘠。”
“是的,要怨就只能怨您中意的继承人生错了时代,生在您和您的乌萨斯大厦将倾的时候,人人都这么虚伪、迂腐和势利。”我轻声道。
1073年冬,弗拉基米尔·伊凡诺维奇去世,费奥多尔·伊凡诺维奇继任。
次年春天,乌萨斯与东国之间的血峰战役爆发,战争最终以乌萨斯战败、东国获胜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