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气熏天的茅坑里没有人,只有一扇被打穿的木栅栏窗户。
不规则断裂的木质框架上还残留几根灰色的毛发,割裂的衣服碎片以及些微血迹。
可以想象那位杜林先生是多么努力将矮矮胖胖的自己从如此狭小的厕所窗户中挤压出去,搞不好肋骨都断了。
我不甘心跟着绕到后头去,沿途还看见一堆堆若有若无的呕吐物消失在黑漆漆的道路尽头——
真是的他到底是有多怕我?
既然这么怕我找他麻烦,为何又自己主动上来找我喝酒?
自己喝饱了就摇摇晃晃溜出去逃单。
见鬼的我是做慈善吗?以前的我有那么爱聊天吗?马上追过去的话,我能够追到他吗?我能把他堵进大理寺都找不到的角落,在他开口前把他做掉吗?
这些我通通只是想想。
只能想想。
而且我压根不在乎答案,结果就是兜了一圈默默回到座位上喝闷酒。
换一种角度分析,理论上我应该长舒一口气。如果知道我秘密的人都不顾一切想要远离我,那么我应该就不需要担心我忽然知道我不想知道的任何事吧。
事到如今就算再怎么迟钝也应该知道了,无论前后,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
很好很妙,他滚蛋的正是时候。
不过后来等这间酒楼的人通通走光后,只剩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继续喝着闷酒自我麻痹时,拿着笤帚的小厮满脸不善从茅坑方向径直向我走来。他肯定发现了破掉的木窗,脏兮兮的小巷,我甚至能预料我们接下来的对话。
“你的朋友从厕所逃走了,你知道吧?”他板着脸。
“关我屁事,他不是我朋友。”我无所谓。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既然你们一道喝酒,就应该结清酒钱才是……还有维修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