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你是流芳百世了,我们可惨了。
“那这还得请张择端给朕解惑了。”
回到卷首,就在“悬空的树冠”上方不足半尺之遥,正演绎着另外一个灾难故事。
进入画面的是一列长长的队伍,一个高帽长衫、骑着高头大马的贵官在队伍的后面压阵,马头上还插着一朵鲜花,队首的花轿上插满了花枝。
花轿前后的九个家丁,身穿统一的背心,有的挑着野味,有的担着食盒,这是一户在清明节早早上坟踏青归来的显贵人家。
这一行人奔跑着、呼号着,连轿夫也顾不上花轿里娘子的感受而一路狂奔。
轿子从来都是稳步慢行,谁见过跑步抬轿的?
再看那顶花轿,轿帘是打开的,娘子的双腿已经颠出了轿子,如果没有轿门的横杆挡着,娘子就要摔将出来。
这又是一个有违逻辑的画面,抬着轿子的人是永远跑不起来的。
“张大人,麻烦你告诉大家,他们为什么要奔跑,当然我知道你不会说,那朕来说。”
原来是在追赶一匹飞奔的惊马。
路边农家小院的院墙边有一头母驴立在一驾驴车旁。
驴车上坐着一个老妇。
老妇正在看护路边正在学走路的小孩子。
小孩子的西面又有一个手拄拐杖的老翁。
母驴的对面饭店墙外还拴着一头公驴,公驴看到这边的母驴后,因为发情而突然大吼起来。
叫驴的吼声使马受到了惊吓,于是马挣脱了马夫,将背上的主人甩到一边,向前飞奔。
灾难威胁着惊马和母驴前方那个学步的幼儿、手拄拐杖的老翁,惊马和母驴瞬间就要冲倒他们。
虽然驴旁车驾上坐着孩子的婆婆(头上插着簪子),但已经吓得双腿颤抖,无法起身抱孩子回来。
再看前面那个弯腰驼背的老人,手拄长长的拐杖,手臂微抬,身体前倾,他分明是一位盲人。
欧阳澈彻底的心凉了,挂在马上的女人、飞奔的惊马、前冲的母驴、学步的幼儿、失明的老翁和店里的孩子,真是一幅惊心动魄的灾难图景!
“朕就不解释其他了的了,你们可以自己观摩一下汴河。”
“张择端在这里进行了精密而慎重的设计,汴河中原来酝酿着一场巨大而不可避免的连环灾难。”
赵元走了回去,缓缓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张择端。
“朕问你,张择端你可知罪?”
此时的张择端满头大汗,双腿颤抖,连忙跪在地上。
“臣有罪。”
赵元一拍桌子,大声的喊道。
“该当何罪?”
“臣死罪!”
张择端此时心中已经没有了侥幸,他知道官家一定是看穿了画中的惊天之密。
听到这句话,堂上的众人纷纷大惊,看向张择端。
无非就是画风阴暗一些,在繁华的盛世下来隐藏了一些危机而已,怎么就死罪了。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才让官家勃然大怒,张择端认罪。
此时,内侍黄经国已经将画收了起来,但是他身边的高俅却也是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高俅已经知道了,官家大怒的原因,在他看来张择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自己恐怕也是小命难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