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叶!”池秘书被吓到,慌忙跑到楚叶身边,然后朝救护车那里喊。
医护人员带着急救箱围上来,给他听心脏,量血压。
池秘书退开来,把楚叶身边的位置,让给专业医生。
然后抖着手,再次给骆泽野打电话。
手机听筒里依旧是熟悉的铃音,一直唱到结束,仍无人接听。
他想了想,只好向董事长汇报。
董事长没有多说什么,只交代他处理好现场。
天色渐渐变暗,搜救人员找到落崖的事故车,通过无线电,传上来不好的讯息。
楚叶躺在救护车里,听见了,又像没听见,仰卧在白白的床单上,一动不动,像块枯木,像具死尸。
等待的时间,他的心已经死了千万遍,也诅咒自己千万遍!
他为什么要大白天犯懒,要补那个破觉?!
如果他跟月嫂一起,带宝宝去晒太阳,现在他和宝宝会像平时那样,待在温暖的卧室里,而不是这个荒郊野外!
他宁愿出车祸掉下山崖的是自己!也不愿宝宝有任何闪失!
他的人生已经够苦了,苦到早就不指望幸福。
贫困的家境,辛劳一生、有心无力的爷爷,只会给他带来灾难的生物学父亲,看不起他、令他心寒的妹妹........
他早就不指望幸福了。
但是有一天,当他拥有那团小小的暖乎乎的小肉肉,他好像又重新活过来。
他倾注自己所有的爱,把自己所有的缺憾,都加倍给到这个孩子。
却没想到......
他的心脏破了,突突淌着血。
原来还有比死更痛苦的事,就是最爱的人在自己生命中消逝。
“我靠!这什么情况?!”
山道上有其他人上来,咋咋呼呼吵嚷声,隔着车厢都能听清。
交警拦住他:“同志,你哪位?”
“我是马达的上司,诺亚方舟的经理。”那人见到穿制服的公家人,立马换上谄媚笑脸。
“交警同志,马达怎么了?我接到通知,让我通知他家属。”
“他家属呢?”
“他哪有家属啊,没结婚也没有固定女朋友。”
“他父母,其他亲人呢?”
经理“唉”的叹一声,果然体制内的同志,跟夜总会出卖自己的人,是两个世界的。
父母,亲人,不是每个人都有,也不是有了就亲的。
“交警同志,他父母亲人,早就不联系了,可能死了,也可能早当他死了。”
“出来混他们这行,哪有正经家庭出身的。但凡有好家境,也不至于走到这步。”
交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做其他问询。
“马达跟楚苗是怎么认识的?”
经理又“唉”了一声,说起这个,可有得说喽。
“我们原先是不知道,后来看到大肚子孕妇来诺亚方舟找马达,气冲冲地把他的客人搅了,才问他是给人播种不认,还是要接盘喜当爹了。”
“原来啊,这马达是特意去孕妇的医院制造偶遇,盯准人钓的。”
“至于他为什么晾着夜总会的客人不伺候,要去招惹一个大肚子孕妇,嘿嘿,那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交警都听糊涂了,拿谁钱财?替谁办事?
经理得意地看着交警同志的表情,正要说出他知道故事,给人民警察答疑解闷。
突然瞧见池秘书,冷着一张脸朝这里走来,立马噤声。
那眼神,利得像是在拿刀子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