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姑娘于我而言,并非只是普通女子,她是我在这浑浊仕途之中的一束光,若失去她,我虽生犹死。”
时姑娘的泪水再次滑落,浸湿了崔知浩的衣衫:“崔大人,您的深情厚意,我无以为报。但我不想因为我,让您失去家族的庇护,失去大好前程。”
崔知浩轻轻为她拭去泪水:“莫要哭了,时姑娘。前程与家族,若与你相比,皆如浮云。我只愿能守着你,哪怕只有片刻也好。”
崔辙长叹一声,看着崔知浩那坚定的模样,心中明白,自己怕是难以改变他的决定了。
“淮安,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去赌一场必输的局。罢了,罢了,老夫再去想办法,看能否在陛下跟前求个情,减轻你们的罪责。”
“但你也莫要抱太大希望,这朝廷的律法,可不是轻易能更改的。”
说完,崔辙转身缓缓离去,牢房内又只剩下崔知浩与时姑娘二人。
他们相拥而坐,在这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彼此的心跳声仿佛是他们唯一的慰藉,而未来等待他们的,是未知而又充满危险的命运。
崔辙对于这个不听话又执拗的侄儿,真的是好话说尽了。
他们以为,凭他们的三言两语还能改变陛下的看法吗?满脸失望的他走出牢房,便遇到了刑部尚书等人。
崔辙方才也注意到了牢房中的情况,有些不悦地开口道:“曹大人,还是要约束好属下,那个姑娘可是当今陛下下令抓拿,三日后要完完整整地现身朝堂审判的。”
“倘若在你的管辖内,出了什么事情,到时本官也没办法保护住你。”
崔辙说罢,便出了天牢,只留下曹德牧。
曹德牧这才反应过来,急忙说道:“来人,传本官令,那两要犯就关押一间牢房。每日都给我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一点闪失。”
“你们自己想想,你们的家人。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们,都给本官好生办差。”
曹德牧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那牢中关押的可是清河崔氏家主的侄儿,岂是他们这些人能得罪的,不想活了。
越想越气的曹德牧连忙进入牢房,想要在崔知浩面前解释清楚。
“崔大人,都怪本官御下不严,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吩咐好手下人,将两位安置在一处。”
崔知浩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与警惕:“曹大人,您的好意,崔某心领了。只望大人往后莫要再让旁人打扰我们。”
曹德牧连连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崔大人且放心,在这牢房之中,不会再有今日这般事情发生。”
待曹德牧离开后,时姑娘轻声道:“崔大人,您为何要拒绝曹尚书的好意?与我关押一处,怕是会给您带来更多麻烦。”
崔知浩看着她,目光温柔:“时姑娘,莫要担忧。与你在一起,纵有千难万险,我亦不惧。况且,我怎能放心你一人在这牢房之中。”
时姑娘心中感动,却又忍不住叹息:“崔大人,您为我如此,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可三日后的朝堂审判,我们该如何应对?陛下盛怒之下,怕是不会轻饶。”
崔知浩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且安心在此。我相信,大伯不会袖手旁观,定会在朝中周旋。”
时姑娘靠在崔知浩的肩头:“但愿如此。只是连累了您和崔丞相,我心中实在愧疚。”
崔知浩轻抚她的发丝:“莫要再提连累二字。我说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从带你入仕那刻起,我们便同甘共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