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夏见状,心下一惊,她深知崔知浩这一护,怕是会给自己惹来诸多麻烦,刚欲开口劝阻。
却见崔知浩回头,冲她温柔浅笑,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驱散了她心间些许阴霾,他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言语,安心便好。
崔知浩转身,面向一众大臣,深吸一口气,朗声道:“各位大人皆是我等楷模、前辈,可今日之举,恕我直言,实在有失偏颇。”
他微微拱手,行了一礼,继而说道,“自古以来,我朝习惯将女子禁锢于后宅,使其不得施展才华、见识短浅,可这于国于民,当真有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欲开口反驳,却被崔知浩抬手制止。
“陛下,”
崔知浩转向御座,跪地叩首,“时姑娘身份特殊,您亦知晓,她并非我苍凌国人。”
“在她家乡,哪怕远隔万里,只要百姓受他国欺凌,举国上下必为其讨回公道。如此团结一心、护民如子之国,其力量不容小觑。”
殿内一片哗然,大臣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崔知浩并未停歇,接着进言:“时姑娘虽是孤儿,然她家乡未曾放弃她,让她入学堂读书识字,正因如此,她知晓诸多我等不知之技艺、学问。”
“陛下,您暗中也调查过,她在新阳一地,大兴农业、商业,那巧夺天工的琉璃,便是出自她手,连现任工部尚书恐怕都啧啧称奇。”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纷纷投向工部尚书,老尚书面露惭色,微微低头。
“罪臣恳请陛下三思,”
崔知浩额头触地,声音坚定,“这姑娘,我们万万动不得。一旦轻举妄动,倘若她身后之国为其撑腰,我苍凌何以为继?即便诸位有所怀疑,可这未知之风险,我们承担得起吗?”
一时间,朝堂陷入死寂,大臣们心中犹如被投入巨石,泛起千层浪。
他们望向时晚夏,这个孤身女子谈吐不凡、风姿卓越,此刻虽形单影只,可她口中那遥远国度的力量,却如阴云笼罩,让众人不敢小觑。
他们暗自思忖,真若为了逞一时意气,得罪了这样一个背景神秘的女子,万一引火烧身,那后果……谁也不敢去赌这未知的恐惧。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一直沉默不语,目光深邃地打量着崔知浩与时晚夏,似在权衡利弊,又似在思索这突如其来的变数,究竟会给苍凌国带来怎样的命运转折。
许久,那紧闭的双唇微微一动,却未发出声响,而这片刻的宁静,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礼部尚书瞪大了眼睛,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他捻着胡须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心中暗忖:这崔知浩所言不无道理,倘若贸然行事,真惹来他国纷争,自己这礼部首当其冲,应付外事可就棘手了。
可嘴上仍逞强道:“哼,仅凭这黄口小儿一面之词,怎可信以为真,莫要危言耸听!”但那底气明显不足,声音也有些发虚。
户部尚书则皱起了眉头,手反复摩挲着朝服上的玉佩,像是要借此安抚内心的慌乱。
他忧心忡忡地低语:“若真如崔大人所言,动了这女子,影响商事、断了财源不说,万一招来战祸,国库可支撑不起啊……”
想到这儿,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望向崔知浩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与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