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以为他只是说说。
直到看到宫远在信纸最后附上了自己设计的墓穴图纸。
“另:敬爱的表哥,若我死了,务必按图纸帮我修建墓穴。还有,能不能送我你武器库里那杆银色长枪陪葬。”
......
思绪拉回到现在。
沈洛看着对面满眼期待的人,摇摇头:“你的计划不能说略有漏洞,只能说是完全不可行。”
他无情的拆穿了宫远的梦。
如果说行动前的计划就像渔网,越绵密越结实,捞上来的鱼就越多。
那宫远的计划甚至网都算不上。
海边上,放眼望去,别人忙着织网、补网、晒网,只有宫远抱着一个大毛线球就冲进去了。
......
被打击了,不过宫远也不当回事,他这个人心宽体胖的,最不在乎这些虚的了。
但是人生大事可是实的!
宫家家训有一条就是,凡宫家男儿,必须遵守一夫一妻制,具体内容为:妻在不纳妾、妻亡不续弦。
受父母的影响,宫远从小就励志要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
生几个孩子,看着他们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
孩子们长大远去,剩下他们两个一起相互扶持、白头到老……
然后半路就杀出个赐婚圣旨!
宫远双手抱胸,态度坚决:“表哥,我跟那个什么四公主从没见过面,我是绝对不会娶她的。”
“况且,她可是二皇子的亲妹妹。”宫远小声说,“如果真的如皇上所愿,那我与二皇子岂不成亲戚了。”
沈洛和宫远联络频繁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忠王也是大皇子党。
忠王也不傻。
一来他知道大皇子仁义,较其他皇子性格更加温和,如果大皇子登基大概率是不会对宫家下手的。
二来他也希望自己能够提前站队,如果运气好赌对了就是从龙之功,重获皇上信任,也许还能重振宫家的荣光。
忠王驻守边境多年,那些小部落的权力更迭他看的不在少数,正因如此,他才深深的体会到,有兵权才是夺嫡的最大资本。
三年前,忠王来京,也是他加入大皇子党之后第一次面见其他同仁。
那时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力劝说陈成谨,希望他能够离开京城,去边境带兵作战,以执掌兵权。
大皇子党中迂腐的老文人不在少数,一听这话坐不住了。
老臣一:“殿下出身正统,且是长子,按照祖宗的规矩制度本就该是储君,何须去做那些无用的准备。”
忠王:“无用准备?如果本王没记错,当年皇上的天下似乎就是因着大人所说的‘无用准备’才夺下来的吧。”
老臣二:“边境之地,条件苦寒;带兵作战,刀剑无眼。殿下怎可去那种地方?不妥不妥。”
忠王:“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大人所读的圣贤书难道都忘了吗?”
老臣三:“殿下,以臣之见,明日我等还是继续上书皇上请他册立储君,只要我们坚持不懈,皇上总有一天会松动的。”
忠王:“妙啊。”
老臣摸摸胡子,刚想得意。
下一瞬忠王出声:“好一个我跟皇上比命长的绝佳办法!”
“你!”老臣气的吹胡子瞪眼。
......
那些文臣能说会道,各种大道理、之乎者也聊起来口若悬河。
但忠王舌战群儒,以一敌百,愣是把一群文人说到哑口无言......
最后一群人竟耍起了无赖。
“总之,殿下不能去带兵!殿下玉体金贵,若有闪失,我等万死也难辞其咎。”
“富贵险中求,历朝历代的夺嫡哪有风平浪静的,想要脱颖而出,就要做常人所不能及之事!”
“什么常人所不能及,那是常人不愿做之事!”
......
一群人吵得不可开交。
最终大皇子开口:“小洛,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