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喜不喜欢臣妾送给您的礼物?”
陆小桃没有得到太子的回应不高兴了,赶紧摇了摇他的手臂再次问道。
崔锐垂首慢悠悠把玩着玉扳指,话里不禁带了些嘲弄:
“你拿着孤送给你的玉扳指再送给孤,便是你的礼物了?”
这番毫不留情的嘲讽之言让陆小桃皱了小脸,不悦道:
“太子不讲道理。”
崔锐扬了眉望向她,果见她又要开始发表诳言。
陆小桃愤愤道:“太子明明将此物送给臣妾了,那这就是臣妾的东西了,如何送不了人了。”
“何况,太子明明知道臣妾是个农女,从小靠种地打猎为生,一年根本挣不了几个钱。
如今飞来横祸,更是让臣妾一无所有,现今好容易得到太子这么好的赏赐,臣妾小心翼翼保管着而后想将此献给太子,太子却借此讽刺臣妾。
太子到底是天潢贵胄,不知晓民间疾苦,若是靠着臣妾种地打猎给太子买上这玉扳指,臣妾就是十辈子都不一定买得到。”
前面说的崔锐还觉着有理,这后面是越说越不像话。
这女子喋喋不休,小嘴上下一个开合便是一套歪理,她边说边还要看向他,生怕这是她一人的独角戏。
他突然想起张束曾经描述过此女诡计多端,他观她不光如此,还能言善辩,若是去做个卖货的货郎,不知要骗多少百姓。
可她竟又说道:
“臣妾好想爹娘,若是臣妾如今还有爹娘就好了。”
崔锐还以为她又要说寻死一事,面上刚不悦几分,就见着怀里的女子将脸埋进他的胸膛,不过须臾,他的衣襟竟也被泪水沾湿了。
崔锐大掌一顿,饶是先前有再多的愠怒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他掌心慢慢抚上她的头颅,忽地发现,这女子小巧的可怕,也瘦的可怕。
他若有所思道:“你说你父母十年前就过世了,可是因何原因?”
陆小桃闷闷道:“是被臣妾克死的。”
崔锐一怔,他感觉衣襟处又湿了些许,即便他不去看,也知道应是水漫金山,狼狈不堪。
他倒并不是非要去看她如此难堪的一面,只是到底不赞同这句话,所以才将她从怀中捞出,果然见她涕泪横流,一副惨兮兮之相。
崔锐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连他都不明白事情怎地变成这样。
明明前一刻这女子还在问他喜不喜欢她送给自己的玉扳指,下一刻便泪如泉涌,哭的死去活来。
他抬起大掌将她面上的泪抹净,将一张锦帕往她手上一扔,一边看着她窘迫地收拾自己,一边平静道:
“那人只是不懂命理之数诓你的,即便是相克也并不会扼杀对方的性命,只是命运捉弄,缘分已尽罢了。”
陆小桃懵懵懂懂望向太子:“太子的意思是,臣妾的父母不是臣妾克死的?”
崔锐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孤看你还没这个本事。”
不知为何,陆小桃心中那块大石好似落地了一般。
从小到大,无论何处,总有人当着她的面用这句话指责她。
他们说她长的狐媚之相,天生就是克人的玩意,她小时候总是因此号啕大哭,长大后总算懂些是非,才知道有些人是故意这么说的,后来她虽然不太在意了,可心里到底还是有些阴影。
如今听太子这么一说,心结解了大半,毕竟,他们村里的人能有太子博学多闻?
呵,那一群长舌妇,若她以后有机会再遇到她们,一定要撕烂了她们的嘴。
陆小桃一扫阴霾,双眸不禁放光,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那太子喜不喜欢臣妾送的礼物?”
见她平静下来,崔锐眸光缓缓掠过她,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