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桃喝完丫鬟喂的药后,躺在榻上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药效果卓绝,等她再次醒来时,全身都舒坦了不少。
谁知她刚醒便见着身边站着一位婢女。
这婢女她自是记得,乃是沈玉容的人,还是被太子点名要到东宫的。
陆小桃以为这人是为挑衅她而来,谁知这女子一改常态——
不仅暗示自己要保护身子,不能任着太子胡闹,还对她极尽体贴呵护。
此番作态差点让陆小桃以为自己不仅身子病了,连脑子都病坏了。
但看这女子的关心不像作假,陆小桃便也僵硬的应了两声,待她离开后,发了会儿呆,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时,太子已侧身躺在她一旁,大掌温柔安抚她的小腹。
“醒了,人可舒服些了?”
陆小桃尚还记得自己因何病倒,不由窘迫地双眸乱转,就是不与太子对视。
崔锐也没想到昨晚的胡闹竟让她今日遭了这般罪。
陆小桃毕竟是他的女人,他自没有搓磨自己女人的癖好,心里遂也有些不平静。
却在见着她恨不得躲起来的羞赧神色时,暗暗叹了口气。
他掌心宽大厚实,阳气又充足旺盛,贴在她冰凉的小腹上,宛若覆了一团火。
陆小桃紧拧的眉宇舒展开,不由敞开了四肢任他揉按着。
待他大掌离开时,她心中还颇为不舍。
她懒懒睁大着水眸,眷恋地握着他的手掌:
“太子,臣妾经您这么一揉按,刚刚还有十分的不适,如今却只有十分的惬意了。”
崔锐凝着她,一只手任她握着,一只手给她掖了掖两侧的被角,平缓道:
“既然身体已无碍,下午便跟着夫子好好读书。”
夫子?
陆小桃惊地从床榻上坐起,“太子真的为臣妾请了夫子?”
崔锐望着她一惊一乍的模样,淡淡道:“不然呢?”
见她一脸呆滞,满面红润,知晓她应是没什么大碍,他干脆扯了件长衫给她披上,抱着她走到外间的书案上。
“孤教你写几个字,免得夫子来了,发现孤的女人大字不识几个,丢了孤的脸面。”
陆小桃乖乖窝在他怀中,听罢,皱着小脸喃喃道:
“这世间,太子是除了陛下外脸面最大的。
即便臣妾丢了一点太子的脸面,太子也可以很快找回来,何必来责怪臣妾呢。”
闻言,崔锐瞥了陆小桃一眼,见她一副困惑不解之态,笑道:“巧言令色。”
说罢,将她抱于交椅上一同落坐。
他一只手固定住她,一只手展开浅黄宣纸,执过狼毫,笔走龙蛇,三个飘逸大字“陆小桃”赫然跃入眼中。
陆小桃疑惑道:“这是何字?”
崔锐平静回着:“陆小桃。”
这三个字不知让她想起了哪段记忆,她耳朵上立刻爬上两朵红晕,便连胸膛处都火热起来。
她强装着若无其事,歪着脑袋在那三个大字上瞅了半晌,试图将这像龙又像凤的图案与自己关联起来。
最后她实在作罢,瞥了太子一眼,见他神色温和,一把抢过他掌中狼毫,学着他用大拇指和食指固定住,可还没触上宣纸,手指便别扭的不听使唤。
她思索片刻,干脆改执笔变握笔,掌心握着狼毫,埋头在宣纸上轻舞飞扬起来。
崔锐垂首望着她左右晃动的脑袋,敛下眸光探向她指间的动作来。
这女子笔尖毫无章法,浓墨勾勒着几许粗直的线条,绘成几栋丑陋不堪的屋子。
陆小桃停顿了片刻,又在茅草屋后划了一道竖直的躯干,而后在其上的枝干处点了一滴微小的黑墨。
“太子,您看,臣妾的画才是一目了然。”
崔锐蹙眉望着这幅被称作“画”的诡异作品,不由调侃着:“你这画的是什么?孤还未见过如此不堪入目的画像。”
陆小桃哼了一声,才不应他这贬低,捏着笔杆指着纸张,扬着眉道:
“这便是臣妾的名字。”
崔锐笑问:“哦?这如何是陆小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