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之前亦听闻过一则趣事,相传有一富贵书生心怀壮志,一日却因父母无端逝去心智失常。
往日温文儒雅如今粗鲁狂妄,往日谦逊谨卑,如今傲慢非常,不过是露了本我,现了天性罢了。
可这疯者却诳言乱行,不可自持,自以为真理,却扰了天道。
此病态,别说太子,就是陛下,便是天下百姓都不容。
如今第一个不容他的,便是被那疯者偷了物件的富贵人家。”
陆小桃听闻太子回府后,心头揣着疑惑赶往了议事殿,这是她第一次踏足此处,雄伟壮丽地竟让她心头一怯。
殿内的崔锐与于子慕正在悠悠品茶,于子慕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打趣道:
“今日我去看过张大人,这小子如今虽任了一品上将,还是掩不住的乳臭未干之气。
躺在榻上形容狼狈,不忍直视,不知又是惹了什么麻烦,竟好意思拿出这番拙劣理由搪塞众人。
今日朝上之时,便连陛下都满面质疑,欲言又止,殿下可得给他作主,连臣看了都不忍心。”
崔锐淡淡颔首:“放心,孤已命人排查,定会为他作主。”
“如此也好,”于子慕潇洒起身,“今日臣也叨扰够了,便先告退了。只是不知下次来东宫,可否还是去与书房商议要事,臣怕冷,这议事殿许久未用,怪阴森的。”
崔锐瞥了眼满脸打趣之意的于子慕,摆摆手,这男子立刻有眼色地退下。
谁知刚跨出门槛,便见着门外站着一位美貌非常的小娘子。
他扬了扬眉,意味深长地对她颔首,而后飘然而去。
陆小桃莫名望着这位气态不凡的男人,他又不认识自己,为何一副很熟稔的模样,还对自己打招呼?
但她很快便被出现在门外的男人吸引了视线,陆小桃欣喜道:
“太子。”
崔锐闻言,缓缓抬头。见着立在不远处的女子,并未对她的出现表现丝毫诧异,抬脚朝她走来,目光落于她怀中的书纸上。
他走近抽过她指尖攥着的纸张,徐徐放于眼前展开,而后将双眸探向纸上的笔迹,须臾,颔首笑道:
“虽还潦草杂乱,却比昨日那幅图画进步许多。”
陆小桃听罢,双眸熠熠生辉:
“太子说的可是真心话?”
他将她怀中其他纸张皆放在眼前看了看,一边走一边温声道:“确实不错。”
此话一出,陆小桃只觉整个人都要兴奋地跳起来,恨不得从城东跑到城西,再跑到东宫。
她小心瞅了眼太子的神色,确认他面上并没有调侃或是其他,而是真心夸她有进步,便得意洋洋道:“臣妾早就说过,臣妾十分聪明,不管是什么,臣妾都学的很快。”
崔锐瞥了眼这自娱自乐的女子,也不理她,只迈着轻缓的步伐兀自走着。
陆小桃紧紧跟着太子,又道:
“太子,今日夫子说的一句话臣妾不懂,她说臣妾若是将时间不花在花言巧语或卖弄姿色上,便不会像如今这般无拘?夫子这话是何意?”
崔锐无声用余光望了眼她,无意中于她唇上多停顿了几刻,眸子一闪,徐徐收回视线沉声道:
“她是让你谨言慎行,懂礼知羞,孤觉得她说的没错。”
哼!
陆小桃愤愤不平地瞪着太子,见他快要消失在眼前,又急忙跟上。
却见东宫兽门处步履匆匆跨进一名小厮,那小厮见到太子忙不迭躬身,而后双手捧着手中的楠木锦盒,恭敬道:
“太子,这是沈丞相的千金沈姑娘特意送给殿下的礼物,特让奴才亲自交给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