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们走，您也跟我们一起走吧，起码回家一趟。”王春又往跟前凑了一步，眼神满含希冀。

颜如玉冷笑一声，“那不是我的家。”

王春知道奶奶说的是气话，他爸说过这房子是他奶奶花光积蓄买来的，他爸从生下来就在这里长大，这样子算起来这房子其实是他奶奶的。

“行，那就先回到那个石头房，淼淼很想您，您不想她吗？”王春想到听到邻居报信后，他和他爸打算将人接回来时，妹妹在家满是期许的样子。

奶奶平日里最疼他和妹妹了。

想啊，怎么不想，一想到淼淼被她父母教的看见她以后眼神躲闪的样子，想的她心都快碎了。

围观人群也不敢大声讨论，只敢小声窃窃，谁不知道颜如玉年轻的时候是个母老虎啊，村子里的女霸王，看看好戏就成了，谁敢劝她啊。

其实颜如玉年纪大了，性子也平和了许多，只不过她年轻时候难缠的样子深入人心，周围连个劝话的人都没有，都怕触她的霉头。

颜如玉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许愿，既然王春来找她了，她就想把话说开。

许愿腾出来一只手挽着她的胳膊，“走吧，太奶奶。”

许愿看得出颜如玉的意动，知道她想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给此事做一个了结。

许愿挽着她的手臂表明了她的态度，她支持她做的一切决定。

颜如玉不自觉眼上湿热，含有泪意，拍了拍许愿挽着她的胳膊以示回应。

“走吧。”

王春面带喜色，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跪着小石子的膝盖，走到奶奶面前打算搀扶他奶奶。

“你去把你爸叫起来，我老婆子年纪大但是还是能走得动的。”

他妈这话是点他呢，王思远羞愧的头埋得更深，他也是糊涂了，竟然真的听了媳妇的话，将年迈的母亲赶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他不是人啊。

王春伸出的手臂僵住，转身将他爸从地上扶起来。

“自珍啊，对不住，这来你家串个门没想到被人坏了兴致，小霞没事吧？”颜如玉目光关切，小霞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要出来，本该循序渐进慢慢见人，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难免会害怕退缩。

“我没事。”洪霞面对颜如玉的关切摇了摇头。

“那我们走了，明天我在家等你们。”

“哎，好。”洪自珍握住女儿的手应道。

……

石头房里。

院外围着一圈吃瓜群众。

明明院墙不高，踩个凳子就能看到里面的场景，但是谁也不敢趴在院墙上往里看，院墙周围空无一人。

曾经有人路过闻见他们家有肉味儿，就怀疑他们家是不是偷偷开小灶了。

那时候吃饭都是在公社吃的，锅碗瓢盆，什么东西都是集体的，他们家偷吃那肯定不对啊，要吃拿来大家一起吃，就找了个石头踩住，趴在院墙上偷看，准备抓到他们偷吃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