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长幼之序!”蒯龙冷笑,“身为兄长,却贪恋弟媳。身为长辈,无视伦常。我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孔银鸿被噎得无言以对,他低声说:“我领完旨就先来告诉你,就是怕你想不开。孔家和丹家联合,才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也能为你这破落的侯府未来有所谋划。”
“多谢孔将军的好意了。”蒯龙的声音里满是讽刺。
“应该的,谁叫我们是结义兄弟呢。”孔银鸿似乎没有听出蒯龙话中的不满,“女帝也是看到孔家和丹家联合能增强国力,才有此恩赐。这也是为了大蜀国的未来着想。”
“如此大义凛然,我是不是应该感激涕零地接受?”蒯龙再次冷笑。
“蒯龙,这是皇恩,也是国事。”孔银鸿双手抱拳,神色庄重。
“好。”蒯龙深吸一口气,“我去见见丹虹清,问问丹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蒯龙!”孔银鸿急忙叫住他,“丹家已经领旨,清儿已是待嫁之身。你们此刻不宜相见,等我大婚之日,你们叔嫂再相见也不迟。”
蒯龙停下脚步,深深地看了孔银鸿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大哥怕是忘了,侯府是如何在我朝立足的。蒯家忠君之事,从未懈怠。即便只剩我一人,这也是侯府。”
孔银鸿的话语让蒯龙对这位相识十多年的“兄弟”彻底寒心。他明白,自己和丹虹清之间婚约的由来,孔银鸿并非清楚,但他还是接受了皇恩。这已不仅仅是兄弟的背叛,更是人性的沦丧。
蒯龙自嘲地笑了:“我原以为孔家作为侯府家将出身,至少不会背叛。没想到,临近我成年,却给了我这样一击。”
“蒯龙,醒醒吧!看在多年相交的份上,我提醒你!”孔银鸿脸色更加难看,“你还真以为你还是之前的镇西侯府高高在上的时候?孔家早不是你镇西侯府的家将了。孔家和丹家大婚,未来才有可能让你镇西侯府还能保有现在的名声。”
蒯龙冷冷的看着孔银鸿,心中暗笑,“孔将军,镇西侯府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外人来担忧了。”
孔银鸿见蒯龙不领情,心中多少还有一丝愧疚,说道:“龙弟,你专心读书,秋后恩科如果高中也能有所作为。届时我和你嫂子为你举荐,兵部做了七品官员不成问题。”
“哼!”蒯龙咬牙,强忍住冲动,“还真是什么都想过了啊!此事就此揭过。孔将军还是快些回你未来的将军府去,免得怠慢前来恭贺的人,被人诟病。”
孔银鸿心中其实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离开,他担心蒯龙会闹出什么事来影响他的名誉。见蒯龙声言揭过,不管真假他也无心继续留下,便匆匆告辞而去。
看着孔银鸿远去的背影,蒯龙的双手在袖中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双手按在护栏上,手指一缩,掌中的红漆木头瞬间化为木屑,随风飘散在红楼之外。
镇西侯府已不再是昔日的辉煌,连小小家将出身的孔家也敢欺到头上。
之前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恐怕也只是贪图侯府那所剩无几的财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