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多久四个士兵抬着一个更大的火盆进来,道问心走了过去指导内侍将大肉块用铁棍串好,然后一边转一边烤一边抹酱料,等差不多了就切成块给众大臣分发下去。
在大臣们咽了一炷香的口水后,终于能吃到了道问心做的食物,而不少武将吃完还发现吃这个东西配合着酒更舒爽。
见群臣吃的欢愉道问心又说道:“陛下,只要这几个侍从多烤几次想来就学的差不多了,日后陛下想吃便可直接吩咐就行了。”
“多谢先生记挂了。”
“我初来咸阳陛下先送我名剑又送我房子、蔬果、钱粮侍女等,而我还未谢过陛下,昔日我娘曾经教导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比起陛下我这也只是小道而已。”
“朕听闻当年孟母为子而三迁居住之地,可没想到先生之母比起孟母来说丝毫不差。”嬴政说好似想起了什么又说道:“朕还有一事请教先生,不知先生能否给朕一个准确的回答。”
道问心见嬴政这个样子也猜到他要问什么便说道:“陛下以诚待我,我自不会欺瞒陛下,但是我也不是无所不知,若是回答的不对还望陛下见谅。”
听道问心这种没有完全肯定的语气嬴政不安的内心反而安定了,想了想他说道:“既然如此,先生请随朕来。”
道问心闻言跟着嬴政就离开了这里,群臣虽然看到了但是依然该吃吃该喝喝,毕竟能到这里的就没有一个白痴。
跟着嬴政来到一处偏殿,道问心刚进去房门就关闭了,随后门口的四周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然后迅速将整个房间包围了起来。
房间内,嬴政来到一处桌前,让道问心坐下后他缓缓地说道:“先生可知长生不老。”
道问心一听果然如此,但他还是装作吃惊一下后了才回答道:“长生不老,好像有些了解,可那不是楚国神话里面形容神灵的吗?”
“看来先生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十二年前阴阳家有一个叫云中君的长老,用丹药治好了朕的偏头痛,遂朕给了他一些赏赐,可又过了三个月后,他给朕送上了一份密报,上面说他知道东海有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上面有仙人,仙人有药物可让人长生不老。朕本来也不怎么相信,但是这十几年来朕感觉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浑身精力下降不少,所以又想起了他的奏疏,于是便派人建造了蜃楼这点想来先生也知道了吧。所以今日朕问先生这个问题望先生如实相告。”
“陛下愿意相信我,而我还是那句话:我必然不会欺骗陛下,但我还是想反问陛下一句,如此神奇之事您真的相信吗?”
“朕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那怕只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朕也想试试。”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从侧面回答这个问题。”
“先生请讲。”
“说句不好听但是又真是存在的事实。要知道在陛下统一之前这天下的主人可不少,禹夏传王一十七,商汤传王三十,姬周最长传王三十八,而这八十多人每一个人的权势跟陛下相比其实也差不多,可陛下有见过他们吗?曾经权势滔天的他们如今也剩下了一座坟茔罢了。陛下追求长生不老我也能理解,毕竟人活着就是为了越来越好,陛下权掌天下恐怕也就这点追求了,但是陛下如果细想一下云中君的话还是有些漏洞的。”
“漏洞在何处?”
“他既然知道有这三座仙山,那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拿而是要通知陛下。说起这个我不禁想起了当年在楚国求学时看到的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一个矮瘦的人发现树上有一些果子,他想吃但是又够不到,于是他想了一个办法就找了一个高个子的人帮他,然后他对高个子的人说,树上有好东西但是我够不到,要不你先把我送到树上等我摘下了果子后就一起吃。高个子想了想就同意了,于是他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那个人送到树上,矮瘦的人到树上后果然吃到了果子,而等他吃饱后才想起了树下的那个人,于是他就丢下几个看着红彤彤的但其实是酸涩的果子,等下来后他又对高个子的人说,他以为树上有很多果子但其实也就这些,由于高个子的没有上树,所以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个人,最重要的是他也没有办法去证明,不过一想到自己还算有收获,于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而最后他还得分给矮瘦之人剩下的果子。”
“先生是说……”
“陛下,如果您有好东西会大摇大摆的告诉别人吗?我道家传承也算是久远了,祖师当年替周王看管所藏书阁,多少也读了一些奇文异记,可是他老人家也从来没说过什么长生不老之事,远的不说就说我的师傅,他如今也七十多了,虽然内功高强身子骨不错,可一到了阴雨天还是腰酸背痛,而我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什么长生不老。”
嬴政听完道问心的话沉默了许久,待烛台里的焰火开始摇曳时他才缓缓说道:“先生虽然没有直接回答朕的问题,但也算是给朕提了意见,朕有些乏了就不送先生了。”
“陛下,贫道告辞了。”道问心说完就走了,但走了一半他又转头说道:“若真有此物,贫道祝陛下得偿心愿。”
嬴政点了点头继续默默地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