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食堂,就剩下些刷锅洗碗的工作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煮饭大叔聊天。
他早些年没了妻主,家中又没有雌崽撑起这个家。就和家里的几个其余夫侍、雄崽们一合计,按位分人头分了家产单过。
他膝下两个雄崽,当初一个成年、一个还小。
两个哥儿在家做做手工绣活儿,他一个人出去找活计做。
这世道哪有给雄性的活计啊……
好的活儿雌性那都是打破头的抢,削尖了脑袋都争不上的。
轮到他能选的,
要么是跟雌性那般砍砍剁剁搬搬扛扛……要么就是些伺候人的腌臜活计……
家中哥儿都还没嫁人,哪怕他不要脸皮,那种腌臜事也万万是做不得。
至于搬搬扛扛……他银牙咬了又咬,终是上了。
没敢跟家里哥儿们说。
说了平添眼泪。
第一天,他眼冒金星,咬着牙,挨了下来。
第二天,他感觉自己都站不住了。
可是想想家里的哥儿们,大哥儿等着嫁人,现在都没人提亲。小哥儿还小,不学个啥的技术,以后哪好嫁人。
还有那房租吃食,哪哪不是要钱。
这一天还是搬了下来。
第三天……
第三天的事,他已经记不得了。
只知道自己从床上醒来,那个人给他端了一碗热乎乎的米汤。
他上一次吃到米,还是在怀二哥儿的时候……
……
大叔说到这,就没再说下去了。
我也没问。
他不说,有他不说的原因。
我没问,是对他的尊重。
……
大叔放下手中的最后一个餐盆。
走向厨房的角落。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那边还有一排小灶台。
就是跟前世煤气灶那般大小的。
其中的一个上面,架着一个瓦罐。
大叔掀开盖子,里面是十分浓郁的鲜香味。
大叔的笑容有些羞涩。
……
原来,原来如此……
看着大叔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笑脸,我被他身上散发的幸福气息感染。
一同笑了。
……
大叔笑着瞥了我一眼。
竟有些别样的风情。
恋爱中的男人吗?
我现在大概是理解了什么叫做所谓的风韵犹存。
那是被幸福染就的颜色。
……
如今两个哥儿都嫁了人,有她帮忙,都说了不错的人家。日子过得都算舒心。
前些日子,听说大哥儿一胎抱了俩,龙凤胎,一雌一雄,家主欢喜得不行。
已经挑了日子,筹备着,抬为正夫。
将来那个小雌崽,是要继承家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