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下时，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直到她门口停下。

丛芸撑着床坐起，目光隔着黑暗盯着门的方向，在她以为许天宁会敲门时，下一秒，人转身走了。

“！”

不用猜都知道找她聊什么，肯定是小周的事。

丛芸又躺回去，床头柜上的手机嘀嘀响两声，看眼消息是许天宁发来的。

【睡了吗？】

丛芸回：【还没。】

黑暗中，只有她的脸被光照亮，看着有点慎人。

【小周离职了。】

其实，这个结果她有预感。

正如宣景所言，小周犯的错误不是一般问题，你把一个重大问题放在身边，日后免不了是个祸患。

这件事依着宣景的性格，周虹惠一定要付出代价的。但许天宁没下死手，给周虹惠留条生路，让她离职了。

她简单回了一个字：【哦】

今天的事虽然跟她有关，但处理周虹惠的权利在许天宁手里。

【谢谢你没报警。】

丛芸觉得，许天宁对周虹惠手下留情一定事出有因，但她从头到尾没想过报警。

【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失，她也有难处，算了吧。】

许天宁：【她哥原来在工厂也是研究员，因为救工厂里的大火被烧死了，我一直没追究她责任，也是给亡者留下最后的体面。】

看着上面的信息，丛芸心情竟有点复杂。

【打搅你休息了，晚安。】

丛芸也回了一句晚安，就把手机静音了。

在人情和法理面前，是非对错是不是不重要了。

可能是睡前想的事太多，导致丛芸睡得特别沉，连附近农户的鸡叫狗叫声都没听见。要不是许天宁敲门，她估计能睡到中午。

丛芸站在门内，“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

许天宁笑下，“没事，我在楼下等你。”

等人走了，丛芸赶紧穿衣服洗漱。

许天宁靠在车边抽烟，一根烟未燃尽，就看到丛芸一路小跑着从楼里出来了。

“对不起，等急了吧。”

丛芸打开副驾的车门，几乎跳上去的。

难得看到她猴急的模样，竟有些可爱，许天宁掐灭了烟，转身坐进驾驶室，嘴角带着笑意说：

“不用这么急的，也没人让你打卡。”

丛芸手压着胸口，微微喘着，腼腆的笑下。

他依旧去街里买早点，丛芸频频看手表，等他拎着两袋打包好的豆浆出来，丛芸长长叹口气。

他说：“早餐很重要，不吃容易得胆结石。”

说罢，递给她一份。

丛芸接过来，看着手里的东西，唉……真是营养又健康。

车驶入工厂大门，其他人都已经在工作岗位上忙碌了，他和许天宁一人拎着一份早餐才晃晃悠悠到岗。

满观察室飘着豆浆油条的味道，丛芸就看许天宁站在观察窗咬口油条喝口豆浆。

忽然之间，挺严肃的工作环境，竟看着像公园老大爷在围观下象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