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韩春明觉得双腿好多了，能够自如地行走时，腹部突然传来一阵不适，让他脸色大变。

然而，韩春明不敢立刻再去厕所，而是强忍住痛感，一手捂着肚子，一瘸一拐地从公共厕所里走了出来。“建军，我的肚子不太对劲，刚才才站起来现在又想蹲下来了，你有没有手纸？赶紧给我点……”

“哦，好，给你。”

程建军看着一脸焦急再次钻进公共厕所的韩春明，微微笑了笑，并迅速看了眼时间——已经是9:13分了，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深远。大概十分钟过去，当程建军接近散发着刺鼻味道的厕所时，实在受不了这种气息，他在门边停住了脚步。“春明，怎么回事？现在已经九点半了！离考试还剩半小时不到，要是还不出来就耽误事了。”

此刻在厕所中感到身体几近虚脱的韩春明听到了朋友的话，顿时心里一紧，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耽搁，赶紧整理好衣物。不一会儿，当脸色蜡黄、脚步踉跄地出来的韩春明出现在程建军面前时，程建军装作很在意的样子说道：“春明，你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是不是吃坏了东西呢？不如去医院看看？”

听到程建军关怀备至的语气，虽然感动，可是体力不支的他连笑一笑的力气也没有了。“不了，我们直接去考试吧。”

尽管一路上折腾了很久，但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韩春明也并未将这一切和之前程建军递给自己的汽水联系起来。他认为，这完全是由于前一晚未获得良好休息，也许还有受凉的缘故。他在如厕的过程中一直责怪自己为什么不在其他时间段病，偏偏选在此时发病。

程建军看到韩春明即便在这样恶劣状态下依然想去参加考试，表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内心里却有些紧张：生怕他体内药物效果褪去让他的整个计划付之一炬。幸运的是，在这时程建军注意到了韩春明重新用一只手掩住胃部的动作，这才松了口气：显然是他在硬扛着症状的影响。接着，程建军便故作轻松：“好吧，如果你确定没事的话，咱们还是快速赶往炼钢厂吧，否则错过这个机会的话这段时间所有的艰辛都功亏一篑。”

“嗯，咱们出发。”

听了这话，程建军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拍了拍自己的自行车座垫，示意对方上来：“那你就坐这儿。”

然而韩春明望着那辆车座，却犹豫不决。此刻，他满头冷汗，脸越发的苍白。

不用怀疑——韩春明的胃部正再一次经历剧烈的痛苦折磨。

最终，只犹豫了几秒钟，韩春明便一脸无奈与苦笑地对程建军说道：“建军，我又开始有那种强烈的感觉了，估计是真的不行了，恐怕赶不到轧钢厂了。你还是自己先去吧，别因为我们俩都没能赶上这次的考试。”

“春明，怎么能扔下你不管？你能再坚持一会儿吗？我们离红星轧钢厂已经很近了，说不定可以去那儿的厂医院看看，也许还能赶上考试。”

看到程建军如此关心自己，韩春明心里充满了感激。但肚子里的那种剧烈翻滚使他知道已经来不及再去轧钢厂了。

“不行了，我觉得再走几步就受不了了，你先走吧。对了，建军，麻烦你帮我买点手纸，行吗？”

“好的，你等着，我去给你买。”

“建军，谢谢你了。”说罢，韩春明转身上了厕所。

程建军则轻松愉快地骑车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小供销社，大方地买了一大捆手纸，希望韩春明今天能把它们全都用光！

忍住臭气，程建军找到了正在如厕的韩春明，见他脸色更加苍白了些，心头闪过一丝愧疚，但他很快便把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心里更多的是得意与激动。

“春明，这是我给你买的手纸。”程建军递给韩春明一厚沓纸。

韩春明伸手接过手纸，非常感动地说道：“谢谢你。”

程建军实在无法再忍受那种刺鼻的恶臭，皱起眉头说：“春明，你好点了吗？如果好转了，那我就再等你几分钟；如果你还是不行，我就真的要走了。你要是没能赶上这次的考试，可别怪我啊。”

听到这话，虚弱不堪的韩春明叹了口气，愧疚地对程建军说：“建军，是我拖累你了。我这样根本去不了，你还是先走吧。别因为我在耽误你参加考试的机会，待会儿我会试着自己走到轧钢厂的。”

韩春明的话让程建军感到心中一阵欢喜，但他仍然故意露出无奈和同情的神情看了一眼韩春明，随后点头道：“好，春明，那我先去了，你一定要争取赶上这次的机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