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飘然走出阁楼时,楼下已是乌压压的人群,站在阁楼楼梯口最前面的就是梅兰口中的刘公子,他看着何毅,阴毒的目光里藏着怒火,似乎要择人而噬,原本乌糟糟的人群此刻竟然鸦雀无声,几十人如静止一般望着两人从阁楼出来,看着何毅以手扶着苏素锦走下楼梯,看着何毅微笑的向众人打招呼,看着他用手搭在苏素锦的香肩上,那些对苏素锦日思夜想人,此刻都伤心欲绝,每个人都知道明白昨晚发生的事了,只是大家都不明白眼前这位平平无奇的少年何以赢得苏大家的心?
“各位客官,在下何毅,上天眷顾,我们的苏大家已心仪于我了”,何毅站在二楼下口的楼梯第一阶,充满了得意道,说完还不忘向下扫过众人愤愤的眼神,
“那苏大家以后是要退出听月阁嫁给这位公子了?”站在前首的刘公子道,看着他胸口的起伏,显然是极力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还会在听月阁待上一段时间,为大家奉上更好听的曲子,以后还请大家多去听月阁捧场,过段时间会脱籍跟随何公子四海为家了”苏素锦道,她微微开启的唇,伴着天籁之音的话语,让身旁的何毅再次为之倾倒,
下面的人群又有人道:“苏大家这是要大家死心了,能不能在离开听月阁回之前在为多多我们奉上名曲,也让我等无遗憾。”何毅眼神投射到那个说话之人,心里不住感激,让大家转移了话题,
“放心吧,苏大家还会在听月阁待上一段时间,继续为大家唱曲,”,何毅道
不过马上就响起了他厌烦的那个刘公子声音:“那还望苏大家举行婚礼时,告知我等,也好恭祝苏大家幸福生活!”那年轻刘公子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来这公子对苏素锦用情颇深,苏素锦神色一变似是想起了什么,随即恢复如常,不过还是被何毅看到了,他一直隐隐觉得苏素锦在向他隐瞒着什么,可是此刻容不得他细想,他不能让苏素锦作难,
“等苏大家决议委身下嫁与我之时,我会聘礼之后选个吉日迎娶苏大家,到时自会告知大家”说完,何毅便要扶着苏素锦回房休息,刚走出两步,又转身道:“今晚唱曲节目还会继续进行,请大家到时继续捧场,”
“什么!向小天和霓裳到了苏州?”,何毅从听月阁返回出门就看见等他许久的戴天威,两人便来到薛玄子园中商议事宜了,听到何毅的叙述,戴天威诧异不已,“周令狐你给我过来!”,戴天威朝站在身后的周令狐叫道,“向小天和霓裳来苏州怎么没有一人向我汇报!”,
这也难怪,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向小天和霓裳来到苏州,身为一府捕头竟然连一点消息都不知道!说出去捕头都不用干了!周令狐低声道:“下官也是刚收收到消息!正要向您汇报,而且据我所知他们极有用了假路引!”,
“什么假路引不假路引,两个大活人就在眼皮底下都没有人发现,你们都睡觉去了!?”戴天威斥道,
周令狐脖子一缩,“我这就去派人加紧跟踪!”,说完匆匆离开了,
“这周令狐看着也是个精明强干的人,如果不是向霓两人有意隐瞒,他也不至于出差错吧!”,坐在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薛玄子道,
戴天威叹了口气:“你说的没错,这小子确实精明能干,只是不知为何最近老是出错!”,
“也许最近你比较忙的吧!”,何毅插话道,
戴天威闻言点头道:“或许有这方面原因,”,然后突然话锋一转道:“你苏州捕快已经办妥,而且我也收到一个最新消息,”,
“什么消息?”,何毅问道,
“你牵涉的命案已经有人向杭州陆知府说项,取消你限期破案的指令了,你只要洗脱你的嫌疑就可以了!”
“老弟你一个江湖人怎么被陆知府盯上了呢?”,薛玄子若有所思道,
“老薛你还忽略了我刚才的话,是有比我能量更大的人为他说项,光凭我一个说项估计这小子这会已经在大牢里了,”戴天威对朝薛玄子道,
“就是啊,你小子官府还有人啊”,薛玄子状若恍然道,
“我也很纳闷啊,我一介草民怎入的了他的法眼呢!”,何毅回答道,
你小子来历不明,有家财万贯,行事还自由无羁,要是我不先认识你,我也会调查你!,而且现在还有这么大背景!”,戴天威开玩笑道,
“冤枉啊大人,我虽行事不羁,但我只是想走走江湖赏赏美女而已,至于背景回头我得仔细想想是谁帮了我!”,何毅朝戴天威道,
“你啊,以后要收敛一下了,去找找你的贵人感谢感谢吧!”,戴天威摇摇头道,
“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为何老弟解脱嫌疑!”,薛玄子朝何毅和戴天威道,
“这个简单,我抓住真凶交给戴大哥就可以了!”,何毅回答道,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看你的了老弟,你要开始在江湖找到自己的一片天地了,”,薛玄子道。
何毅知道薛玄子什么意思,踏入江湖这么久他几乎什么帮手都没有,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及时知道,和一个瞎子聋子没什么区别,当务之急是要先建立起自己的线人系统,想到这何毅问道:“我想先找个人帮我搜集江湖上的一些信息!”,戴天威一乐,“老弟,你终于摸着点江湖的门道了,”
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新,连天都蓝了许多,只是路上也多了些泥泞,苏州南城外的一条巷子里, 咚咚两下敲门在寂静的巷子里响起,良久里面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马上来了!”,接着只听咯吱一声院门打开,一张布满苍老皱纹的面容出现在门外
“里长大人有什么事么?”,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老太太颤颤巍巍的问道,
“什么事?高崎呢?交税了!”,来人呵斥道,
老太太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阵惊恐,半晌才答道:“怎么又交税!不是刚交过,高崎不在家,你们要不等他回来吧”,老妇人道,
“少废话!前些天交的是兵丁税,这次是修河没钱出人,”那里长周玉魁不耐烦道,
“他不在家,我们实在没钱了,高崎好歹也是个秀才!他可以免交赋税的!”,她慌忙道,
“不在?不在就行了,要么交钱,要么让高崎去修河吧!”周玉魁大声道,
“你们真要逼死他么?他一个书生去修河,他怎么能干了?”老妇人道,
“不能,那就坐牢吧”,周玉魁恶道,
妇人便不再言语,只是不住哀嚎,“屋里有什么值钱的你们随便拿吧,只求你们放过我们吧”,妇人漠然道,
“好,你说的,让开!”,周玉魁道,说着推了一下挡在门前迟迟不肯让开的老妇人,老妇人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痛苦的再也起不了身。门外两人看也不看便直接进屋去了,一阵哐啷之后,两人提了一个木箱出来,老妇人几欲晕倒哭道:“你们这些天杀的,乡里乡亲的你们也不放过,那是我们的救命钱啊!”
“干什么!又来了!你们这帮畜生的非把人逼死不可!”,两人刚带着东西出来,迎面碰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人正踉踉跄跄的走过来,正是高琦,满身酒气,一身书生装扮,虽浆洗的发白,但仍干净利落,待走近周玉魁身旁二话不说,突然挥起右拳向他袭去,嘴里还嚷嚷着:“打死你们这帮龟孙!”,周玉魁旁边跟班随手一挡,顺势一带,高崎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酒也醒了大半,知道不是那流氓的对手,索性就坐在原地不动,
“你们到底想怎么着我们!”,高崎道,
“不怎么你们,钱交了就行!”,周玉魁不屑道,
“你们把我娘的嫁妆都拿走了,这不是要我们家命么?”高崎道,说着站起来拉着里长不让走,
“滚去吧,你要不想坐牢给我老实点!”,周玉魁抬起一脚又把高崎踹倒在地,两人扬长而去。
“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啊?”,泥泞的路上舒舒向何毅边走边道,
“别着急,一会你就知道了!”,何毅望着舒舒笑道,
两人衣着鲜亮,在破旧小巷里尤为亮眼,两人虽一路无言,却仍然引得路人驻足回望,更有甚者从青砖瓦房里探头,
“大娘,请问高崎家怎么走,”,何毅向路边一位慢步前行的老妇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