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流打量了何毅半天,又沉思半晌,一言不发往门外走去。
“慢!”何毅喊了一声:“万门主且慢,你不能走!。”
万里流神情一怔,颇有些意外地道:“怎么,还要抓我不成?”他不明白何毅为何会突然变脸。
“闹了事,打了人就这么走了不合适吧?”何毅给白露使了个眼色,白露瞬间明白了何毅的意思,后退一步挡在了门前,何毅则上前拉住万里流的胳膊道:“红楼虽然是个青楼,但也是合法经营,大明总还是要讲律法的!犯了法就要受到惩罚!”
万里流脚下一缓,一甩胳膊竟没把何毅的手震开,便索性停下,嘿嘿冷笑了两声:“早听说何大人文武双全,天不怕地不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你想把我怎么样?!”
“自然是送进官府!”何毅面无表情道。
“哈哈……”万里流朗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有什么好手段!原来不过如此!”
何毅道:“我的手段高不高明你慢慢体会!”
说完,便招呼门外护院以及戴天威派来的衙役押送万里流和同伙到官府大牢去了。
“大少爷,您怎么还万里流送去官府?”白露一边望着玉蝶给何毅脸上敷上冰袋一边好奇地问道。他有些担心万里流会报复红楼。
何毅自然知道她的担心,苏州知府会给文公达面子,早晚会放了他。
“白露,你不在官场,有所不知啊!我虽然是红楼的少东家,万里流在红楼刚开业就来生事,我们若不采取措施,那红楼将来在江湖上还有何威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再说我可还是苏州巡检司的巡检,巡检司是做什么的,上谕‘巡检司主缉捕盗贼,盘诘奸伪’,我不管不问岂不是有亏职守!?所以我不禁要抓他,还要让他吃些苦头!”何毅道。
“可是他姐夫会不会在官场上打击你!”白露还有些担心道。
“他是杭州知府文大人的小舅子不假,但是万里流很怕他姐夫文公达。这几年他一直隐居七八年,就是文公达压制的结果,文在官场上志向不小,虽然万里流的姐姐有过人之处让他舍不了手,可他绝对不会让万里流这个草包影响了她的仕途!”何毅道。
“少爷您不是说,眼下朝内党争激烈,文公达应是韬光养晦的时候,怎么会放任万里流出来捣乱呢?那些来救万里流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呢?那他现在怎么敢出来招摇了?”
何毅手中骨节乱响:“万里流定是知道的,我没法动刑审他也要让他付出代价!”何毅恨恨道。只是能不能问出来只有天知道了。
何毅对白露道:“这几日红楼要小心戒备,以防铁剑门报复。”
白露点头称是,说她已经派人去柴房后的院墙处查看,发现了不少血迹,一路向西,似乎是去了运河渡口。
何毅道那也大意不得,又叮嘱高崎和阿五,利用他的关系在各处烟花赌馆探察是否有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又让他尽快再招募一批精壮少年,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从红楼出来已是快五更时分了,一路行来,大街上早起的人们正忙忙碌碌着。
“苏州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是铜墙铁壁呀!”
何毅一面赶着马车,一面想起了和蝶舞初到苏州的那一晚,又想到那些一击而走的蒙面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苏州虽然能把明睁眼露的武林门派清除乾净,可对付那些流窜的亡命之徒却没有太多好的办法。
“恶人也要组织起来才不可怕,一旦形成了组织,就有组织的利益,个人的利益就要服从组织的利益,个人的行动就有约束,反而更好对付。这么说来,七星岛的存在倒是一件好事了!”想到这里,何毅自己都失笑起来。
“爷你笑什么呀?”车厢里的玉舞听到何毅的笑声,不解地问道。
“你说爷做个坏蛋大头目好不好?”
“当然不好啦!”玉舞心直口快地道,玉蝶却是沉吟了一下,才道:“爷喜欢做就做,只是,做个坏蛋有什么好呢?”
“你想,做淫贼就娶到你们姐妹俩,做坏蛋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好处呢?”
“讨厌啦…”车厢里传来姐妹俩的娇嗔,显然她俩把何毅的话当作了调笑。
回到宜秋园众女竟都起来了,舒舒早已穿戴整齐,谢雨、刘亦妙也都被着比甲,就连六娘和无暇也匆匆赶了过来,宜秋园与红楼的班底,就只差了苏素锦一人。
众女见到何毅脸上的红凛子,便七嘴八舌地问何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何毅自然一五一十地解释了一番,众女自然也把万里流骂了个狗血淋头。
倒是六娘趁着众女口诛万里流之际小声对何毅道:“毅儿,你可真会收拢人心呀,干娘虽然收服了白露,可她性情高傲,时不时还给我出点难题,你挨这一巴掌换来她真心相待,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