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上前“嘎巴,嘎巴”地说着,身后虫和石抬着东西紧紧跟在后面。
本来坐在那里的老巫师开始还微笑着点头,可当听到石在说“天神赐予的结晶”时,她的脸色瞬间大变。原本松弛的脸皮猛地绷紧,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出来。她的身体剧烈颤抖,干枯的双手紧紧抓住身旁的木墩,像是在努力支撑着自己。
紧接着,她猛地站了起来,动作之迅速与她的年纪完全不符。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她身上破旧的兽皮微微晃动。她的双腿似乎因为激动而有些发软,但依然强撑着站直身子,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虫和石抬着的东西上,嘴巴大张,“嘎巴嘎巴”地发出一连串急促而又惊讶的声音,那震惊的模样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珍宝。
老女巫拿起麻衣,动作轻柔得仿若捧着易碎的雪花,手指缓缓移动,精心摸索每一寸,不曾有丝毫疏漏。她嘴里不停地“嘎巴,嘎巴”着,声音高低起伏、缓急交错,似在向麻衣倾诉内心秘密,又像为其吟唱古老神秘的歌谣,旁人虽不明其所言,却能从她专注虔诚的神情中,深切感受到她对麻衣的重视与珍视。
原本安静坐着的众人,在看到麻衣裙的瞬间,仿佛被无形力量驱使,集体猛然起身,嘴里“嘎巴,嘎巴”叫嚷着,声音里满是兴奋与急切。他们迫不及待地冲向前,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麻衣裙,伸出的手几乎就要碰到。
老女巫迅猛坚决地推开众人伸来的手,仿佛在守护无比珍贵的宝藏。她满脸严肃威严,口中“嘎巴嘎巴”说了一大通,语速极快,声音尖锐急促。她挥舞着干枯如树枝且皮肤松弛晃动的手臂,深陷的眼窝里目光凌厉,狠狠地瞪着那些企图触摸麻衣裙的人。她身体微微前倾,恰似愤怒护崽的老鹰。“嘎巴嘎巴”声在树屋内回荡,众人被其气势震慑,纷纷缩回手,脸上露出敬畏又略带委屈的神情,嘴里也小声“嘎巴嘎巴”回应,气势明显弱了,不敢再贸然上前。
老女巫小心翼翼地把麻衣裙收起,双手微微颤抖,犹如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轻轻地将其放到刚才所坐之处,眼神中满是珍视,那模样就像对待自己最心爱的宝贝。接着,她转头看向陶锅,口中“嘎巴嘎巴”声又起,目光充满好奇与探究。众野人见到陶锅,按捺不住渴望,纷纷上前想要伸手触摸,眼神急切兴奋,脚步急促。然而,他们的手尚未伸到,就被老巫师一一拒绝。老巫师动作迅速,挥舞着黑色木棍,大声“嘎巴嘎巴”叫嚷着,神情严厉坚决。那些野人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乖乖缩回手,站在原地,眼睛却始终紧盯着陶锅,恋恋不舍。满眼都是羡慕。
只见老女巫,先是轻轻地摸摸陶锅,感受着其粗糙的表面,接着又拿起陶碗,将其凑近眼前仔细打量,目光专注而又好奇。随后,她低下头陷入沉思,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思索着这两样陌生物件的用途。想了一会儿,她抬起头看着福,手指着陶锅,嘴里“嘎巴,嘎巴”地说着。
福听后连连点头,也“嘎巴,嘎巴”地回应着。
老女巫听完福的回答,脸上的皱纹瞬间舒展开来,开心得像个孩子一样笑了起来。她的笑声爽朗而纯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露出所剩不多的牙齿,那欢乐的模样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礼物。
看得我眼皮狂跳,急忙跟福说道:“福,告诉她陶锅可以炖肉,能把肉炖得很柔软,不用牙去使劲咀嚼。使用这个陶锅炖出来的汤肉,每天多吃还会使人长寿。”
福听后赶忙点头,随后又朝着老女巫“嘎巴,嘎巴”地传达起来。
老女巫听了福的话后,瞪着那圆滚滚的双目,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嘴巴微张,结结巴巴地“嘎…巴.嘎…巴”着,声音颤抖而又迟疑。能明显看出来她听了福的话后非常激动,那干瘪的脸颊瞬间涨红,双手紧紧地抓住衣角,身体微微颤抖,仿佛内心的激动已经难以抑制。
福转头向我翻译道:“她说是真的吗?可以长寿?现在可以试试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告诉她可以试,肉需要加水一起煮,还需要加我们天神赐予的盐才行,这样吃了可以长寿。”
福听后又“嘎巴,嘎巴”一通。
听完福的“嘎巴”,这次不仅仅是老女巫不淡定了,下面坐着的各个部落首领也都不淡定了,或许是听到了“长寿”这两个极具吸引力的字眼。
只听老女巫急忙“嘎巴,嘎巴”起来,声音急促而急切。屋外急忙走进两个超肥大汉。老女巫对着他们“嘎巴,嘎巴”地吩咐着,神色严肃且焦急。
两个大汉领命出去。
老女巫又转头对福“嘎巴,嘎巴”。
福转头看着我说道:“族长,他问天神赐予的盐是什么在哪里?可以给他们吗?”
我说道:“巧儿,出去拿一碗盐进来。”
巧儿点头,随后退了出去。
没多会,只见外面四五个母野人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她们手抬着乌龟壳、野兽头骨壳和野牛角,每种容器里面都装满了水。
那些母野人的脚步显得有些踉跄,似乎这些装满水的容器对她们来说颇具重量。她们还时不时地把容器里面的水晃洒出来,水滴溅落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湿漉的痕迹。
老女巫站在一旁,激动地“嘎巴,嘎巴”叫着,手舞足蹈,口水都喷出来了。
我看着这些容器,心中暗自思忖。感觉这个部落有点意思,他们居然还知道用各种野兽头骨壳和野牛角来装水,相比我那边住在山洞的野人,这个部落显然要有智慧很多。
我急忙跟福说道:“不用那么多水,让她把水放下,你去煮给她看。”
福转头看着我,摇了摇头,面露不好意思地嘀咕:“族长,我不会,没做过。”
我惊讶地看着福,难以置信地问道:“你没做过饭?”
福摇头说道:“没加入飞雨军以前我只负责打猎,加入飞雨军后我还是负责打猎,还有训练。”
我无奈地一把捂住了额头。还没开口,就见巧儿端着一碗盐走了进来。
屋外也跟着走进来三个野人,一个端着兽骨,里面盛放着红通通的火炭,另外一个母野人抱着大小不一的干柴,最后一个则抱着四个大石块。他们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地上。
我无奈地说道:“你跟老巫婆说,让巧儿去煮。”
福对老巫婆“嘎巴,嘎巴”地说了一通。
老巫婆点点头。
我指着那柴火说道:“巧儿,你去煮。”
巧儿点头走了过去,隆起一个小火堆,用四块石块搭成灶台,端起陶锅就放了上去。拔出腰侧的骨刀,抬头“刷”的一声割断藤蔓,木屋上一块血迹未干的兽肉掉了下来。巧儿从地上捡起来,毫不犹豫地放入锅中,接过兽骨壳把里面的水倒进去,盖上盖子。
我在旁边看得眼皮狂跳,心中暗想:“以后不能让这丫头做饭,那块带血迹的肉掉地上,清楚地看到血迹和泥土混在一起,满地都是尘土,这么脏,她也不洗洗。”
巧儿快步走了回来,说道:“少主,煮上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又和福说道:“你跟她说,这个要煮很久的,先烤肉吃吧!”
福闻言,又和老巫婆“嘎巴,嘎巴”地交流起来。
老巫婆的眼睛一直呆呆地盯着陶锅,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咧嘴一笑,那嘴巴里所剩不多的牙齿便露了出来,还是黑黑的就几颗。接着,她伸手去摸那白色的盐,先是拿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放进嘴里尝了尝,随后又“嘎巴,嘎巴”地叫了起来。
福转头翻译道:“族长,她说可以。”
我转头看着巧儿,说道:“你去烤吧。”
巧儿应了一声,又走了过去。只见他们抽出腰间的骨刀,“刷,刷”两声,两根藤蔓断开,两块带血迹的兽肉掉在地上,瞬间滚起一层泥灰。随后,他便开始分割兽肉,准备烤起来。
石在一边声音小声嘀咕着:“族长,为啥不让俺去烤?”。
我狠狠地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烤得能吃吗?你心里没点数吗?”
石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愣,随后憨憨地摸了摸他那大大的脑袋,脸上露出一丝难为情又略带委屈的笑容,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俺觉得俺烤得还行啊。”他那副憨厚老实的模样,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其余野人首领集体围在了盐碗旁边,他们那一双双充满好奇与渴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盐碗,一个个都学着老巫婆的动作,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摸一点盐,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口气尝试。这次,老巫婆竟然没有阻拦他们,可能是心里在想这个盐不是送给她的,依旧还是属于我们的,所以便任由他们去了。
越来越多的首领像潮水一般蜂拥而上,刚开始的时候还算有些克制,大家只是用手轻轻地抓一点点盐尝尝味道,表情既紧张又兴奋。然而,到了后面,局面彻底失控,他们直接开始疯狂地争抢起来,嘴里“嘎巴,嘎巴”地喊着,谁也不肯退让。
混乱中,一个没拿稳,盐碗“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所有人都瞬间呆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白色的盐颗粒撒了一地,还混杂着一些尘土。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无奈。
只听那老巫婆指着众首领又“嘎巴。嘎巴”地咒骂起来,她那愤怒的声音尖锐而急促,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
众首领顿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一个个低垂着头,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被家长严厉教训一样,神情既惶恐又愧疚。
老巫婆走上前,一脸讨好地看着我说道:“嘎巴。嘎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