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压了压手,说道:“都下去吃点东西,你们已经将近两天没睡觉了,时间也不早了,先去休息。”
众野人应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离开。
我骑着踏星威风凛凛地行至最后一匹尚未被驯服的野马跟前。月光之下,这匹野马低垂着脑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它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显然已是精疲力竭。
此时,最后一个野人正奋力地爬上马背。那野人脸上写满坚定与执着,他双手紧紧攥住马鬃,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骑到了马背上。而这匹野马,已然没有力气再挣扎反抗,显得那般虚弱,眼神中满是无奈与疲惫,只得任由这个异类骑在自己身上。
它原本高昂的头颅此刻无力地垂落,四蹄仿若千钧之重,再也难以抬起。它的呼吸急促且紊乱,每一次喘气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野人的重量压于它的背上,它却连一丝反抗的举动都无法做出。
周围的空气仿若凝固了一般,唯有野马粗重的呼吸声和野人兴奋的呼喊声。我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为这驯服的胜利而欣喜,却也为这些野马所历经的艰辛而心生一丝怜悯。
过了许久,野马似乎终于接受了被驯服的命运,它的身体渐渐停止了颤抖,呼吸也略微平稳了一些。那个野人坐在马背上,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与周围的同伴们欢呼雀跃。
月光洒落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充满力量与征服的画面。然而,在这画面之中,那匹虚弱的野马,却让我深知,这胜利的背后,是双方的坚持与妥协。
看着眼前凌乱不堪的峡谷,一片狼藉之象。地上满是杂乱的马蹄印以及人们奔跑时留下的深深痕迹,杂草被践踏得东倒西歪。
那些成功驯服野马的人们,此刻都不舍得从马背上下来,他们骑着野马缓缓朝着水塘走去。马儿们低垂着头,大口大口地饮着水,好似已然认命,不再反抗。
我心中五味杂陈,为了这一匹匹野马,不知折损了多少飞雨军,具体的数目尚未统计出来,可瞧着眼前的景象,想必不在少数。想到此处,我的心情愈发沉重。
我骑在踏星背上,深吸一口气,大声喊道:“没驯服野马的全军回临时营地休息。”声音在峡谷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驯服野马的野人听到我的呼喊,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那笑容中饱含着自豪与满足。他们骑着马在水塘边来回走动,向还未驯服野马的同伴们展示着自己的成果。
而没有驯服野马的众野人,只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骑在马上的同伴,眼神中流露出渴望与失落。他们无奈地低下头,心有不甘地转身,爬出峡谷,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着临时营地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显得那般落寞。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遗憾。而那些骑着野马的人们,笑声和呼喊声依旧在峡谷中回荡,与离去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石、彩、巧儿骑着各自驯服的野马缓缓走向我。
彩小心翼翼的说道:“回族长,伤员已统计出来了,重伤 21 人。其中骨折的有 16 人,其余五人只是虚脱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忧虑和不安。
石在马背上低着头,不敢看我,好似做错的孩子。他紧握着缰绳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身体也绷得僵直。
我骑在踏星背上,闭着双眼,听到这个消息,心在绞痛。每一个数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那些受伤的族人,他们的痛苦和牺牲,让我感到无比的愧疚和自责。
踏星仿佛感受到我的心情波动,开始嘶鸣,四只乱动。它高高扬起前蹄,似乎想要挣脱束缚,发泄着不安的情绪。我紧紧拉住缰绳,努力控制着它,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复。
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变得凝重起来,只有踏星的嘶鸣声在寂静的峡谷中回响。
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低着头的石和一脸忧虑的彩,心中百感交集。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映出我们拉长的影子,更增添了几分悲凉。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思考着如何安置这些伤员,我的思绪如乱麻般纠结,暗暗想着,得先想办法把骨折的这些野人接回来,要不以后他们就会残废。这可如何是好?接骨并非易事,尤其是在这荒郊野外,医疗条件如此简陋。但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落下终身残疾。
我紧锁眉头,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可行的办法。或许可以找些坚硬的树枝作为夹板,固定住骨折的部位?可怎样才能确保固定得牢固且不会造成二次伤害?或者去寻找一些具有疗伤效果的草药,敷在伤处,帮助骨头愈合?但这附近哪里能找到合适的草药,又该如何辨认呢?
想到这些受伤的野人未来可能因为这次的骨折而生活艰难,无法像从前一样在部落中自由地活动、狩猎,我的心就揪得更紧。他们都是部落的勇士,为了驯服野马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我作为族长,必须要为他们负责。
风轻轻吹过,撩动着我的发丝,却无法抚平我内心的伤痛。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期,巧儿站出来说:“族长,我会接骨。我以前被黑水族人追杀,在丛林中也骨折了好多次,我都是自己接的。”听到巧儿的话,我眼前一亮,急忙看向巧儿,充满期待地问道:“你会接骨?”巧儿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我心中大喜,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赶快赶快,我们马上去伤员那边接骨。”
说罢,我率先催动踏星,朝着伤员所在的方向奔去。巧儿紧跟其后,其他人也纷纷加快脚步。
我们来到伤员所在之处,巧儿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投入到紧张的接骨工作中。
她首先走向伤势最重的那位伤员,伤员的腿部骨折,伤口处已经肿胀发青。巧儿蹲下身,轻轻抚摸着伤员的伤处,眼神专注而冷静,仿佛在与那受伤的骨头交流。
“来,把他的腿固定住,轻点。”巧儿对旁边的后勤野人说道。几个后勤野人赶紧上前,小心翼翼地按住伤员的身体,尽量让他保持不动。
巧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开始动手。由于材料匮乏,只有麻绳和木枝,她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和技巧来完成接骨。她挑选了一根较为笔直的木枝,用石头将其一端削得扁平一些,以便更好地贴合伤员的腿部。
“忍住啊,兄弟。”巧儿轻声说道,伤员咬着牙点了点头。巧儿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伤员的断骨处,猛地一用力,将骨头复位。伤员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巧儿迅速将准备好的木枝放在伤处两侧,用麻绳紧紧地捆绑起来。
接着是第二位伤员,这次是手臂骨折。巧儿的动作依旧熟练而果断,她先轻轻活动伤员的手臂,判断骨折的具体情况,然后手法精准地进行复位。在捆绑麻绳时,她格外小心,既要保证固定牢固,又不能勒得太紧影响血液循环。
第三位伤员、第四位伤员……巧儿一刻也不停歇,汗水湿透了她的额头和后背,但她的眼神始终坚定。每一次接骨,她都全神贯注,仿佛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后勤野人们在一旁紧张地协助着,递木枝、递麻绳,按照巧儿的指示做着各种辅助工作。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巧儿的信任和对伤员的关切。
在为一位伤员接骨时,遇到了困难,骨头错位比较严重。巧儿眉头紧皱,思考了片刻,然后调整了方法。她让几个后勤野人用力拉住伤员的身体,自己则双手并用,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骨头复位。
“好了,暂时固定住了,注意别碰到。”巧儿松了一口气,对伤员说道。伤员感激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泪花。
就这样,巧儿一个接一个地为伤员们接骨,她的双手虽然沾满了鲜血和汗水,但却带来了生的希望。在这艰难的环境中,她用自己的力量和勇气,为伤员们撑起了一片希望的天空。
巧儿一个一个地接着骨头,时间在她全神贯注的救治中悄然流逝。夜越来越深,周围的一切都沉浸在静谧之中,唯有巧儿忙碌的身影和伤员偶尔因疼痛发出的闷哼声。
月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疲惫却坚定的轮廓。她的双手早已沾满鲜血,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滴落在地上,却顾不上擦拭。每接好一位伤员的骨头,她都只是短暂地喘口气,便又投入到下一个救治中。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曙光穿透云层洒向大地。巧儿终于把所有伤员的骨头都接完了,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累得虚脱,直接瘫坐在地上。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眼神中满是疲惫和倦意。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欣慰的笑容,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努力为这些伤员争取到了康复的机会。
周围的后勤野人们纷纷围过来,向巧儿表示感激和敬佩。有人递上水壶,有人拿来食物,巧儿却只是微微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走上前,轻轻扶起巧儿,看着她憔悴的面容,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怜惜。“巧儿,你辛苦了,部落会记住你的功绩。”我说道。巧儿虚弱地笑了笑,“只要大家能好起来,我这点累不算什么。”
此时,阳光逐渐温暖了整个峡谷,仿佛也在为巧儿的付出而鼓掌。新的一天开始了
经过一夜的休整,飞羽军野人们也得到了很好的休息。在阳光的照射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了峡谷。只见他们鼻青脸肿,浑身带伤,衣服破烂不堪,那一道道伤痕仿佛在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掩盖他们的疲惫与憔悴。有的人脸上淤青肿胀,眼睛眯成一条缝;有的人胳膊上缠着简陋的布条,血迹渗透出来;还有的人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显得十分艰难。
他们的衣服早已被撕破,褴褛的布条在风中飘动,上面沾满了泥土和血迹。原本鲜艳的羽毛装饰也变得凌乱不堪,失去了往日的威风。
我看着这群野人,飞羽军的战士们竟成了这般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曾经的勇猛与威风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满身的伤痕和疲惫。那一张张鼻青脸肿的面孔,那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的衣衫,无一不让我的内心感到阵阵刺痛。
我沉重地转过头,深吸一口气,合十双手,以坚定且洪亮的声音吩咐道:“全军集合!”这声音在峡谷中回荡,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在峡谷里面的野人听到了集合命令,全都兴高采烈的骑着马朝我方向赶来。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仿佛这集合的号角是一种希望的召唤。马蹄声响彻峡谷,扬起阵阵尘土,他们身姿矫健,尽管身上带着伤,却依然展现出一种勇往直前的气势。
值得一提的是,这些骑在马上的野人已经一夜没有下马了。他们一夜就在马背上兴奋地跟马交流培养感情,仿佛与这些新伙伴有着说不完的话。就连睡也是躺在马背上睡的,人与马之间的信任和依赖在这短暂的时间里迅速建立起来。
在谷外的野人,听到同伴的呼喊后,也全都从临时营地急忙跑出,奔向峡谷。他们脚步匆匆,眼神急切,不顾身上的伤痛,一心只想尽快赶到集合地点。有的人边跑边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物。
我站在前方,目光扫过那些骑着马朝我赶来的野人,仔细地数了一数。只见斗灵狐、毛虫等人,个个英姿飒爽,尽管他们都全身带伤,没有一个完好的,可依然稳稳地骑在高大的马上面。
他们身上的伤口有的还渗着血,有的已经凝结成痂,但这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气势。六十一匹骏马在阳光下毛色发亮,马蹄声响成一片。
每一匹马都驮着它骄傲的主人,马背上的野人们眼神坚定,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他们的衣衫破损,沾染着血迹与尘土,但那挺直的脊梁和紧握缰绳的双手,无不显示着他们的坚韧与不屈。
六十一匹马,六十一股力量,仿佛汇聚成了一股汹涌的洪流,即将奔腾而出,去冲破前方的艰难险阻。我望着这壮观的景象,心中涌起无限的豪情与壮志。
我望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暗自思忖:这后勤连的彩等女野人、母野人,还真是厉害!谁能料到,看似柔弱的她们,竟然驯服了 6 匹骏马。在这般艰难的处境里,在大家都不抱期望的情形下,她们凭借自身的智慧与勇气,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果。这 6 匹马,不单单是她们的功劳体现,更是一种有力的证明,彰显出了她们不容小觑的能力和价值。想到此处,我不禁对她们的出色表现充满了赞赏与钦佩。
野人们纷纷翻身下马,牵着各自的伙伴,与赶来的野人们整齐地站立在一起。我也翻身下马,牵着踏星,面对他们。可以看出,那些没有马的野人眼中满是羡慕。
我和石面对众人,大声喊道:“报数!”
众野人齐声回应,“1 嘎!”“2 嘎!”“3 嘎!”……报数声此起彼伏,直至全部报数完毕。
虫第一个小跑上前,左手扶胸,大声报告:“报告连长,一连一排应到 118 人,实到 100 人,请指示。”
石点头说道:“归队。”
矛接着小跑上前,左手扶胸:“报告连长,一连二排应到 51 人,实到 51 人,请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