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风很大,风中卷着沙尘。
没有树来遮挡这些风沙,铺天盖地的沙尘,都能把天染成沙一般的黄色,更是把人吹得东倒西歪,路都有些走不动。
守在营帐前的侍卫努力拿石块压住了帐篷角,不让这尘沙吹到里面。
帐子里面仿佛另外一个世界,安静温暖,吸入肺腑的空气都是温暖香甜的。
洛桑坐在桌前,身穿一套绣着金色狼纹的华服。
头上一串用奇特兽牙编制的玛瑙黄金帽。
他盯着桌子前的一只插在香炉上,飘着袅袅白烟的黑色粗香柱。
洛桑周生的气势内敛,仿佛一只正在潜伏的饿狼。
“她已经睡了十天了,怎么还睡不醒?”洛桑沉声道,语气里股怨念和显而易见的暴躁。
凑在床前的人身着灰袍遮住整个身体,唯独露出一双妩媚而明亮的眼睛。
“快了。”女子特有的婉转娇柔的声音。
“我说了,她中了睡蛊的毒,所以睡得有些久。她这不是第一次中毒了,每次中毒都有毒死人的风险,寻常人中上一次都有可能致死。”
“她这中了两次,还只是睡一睡,还不错。”
女子的声音里有些满意,语气爷不急不忙。
似乎司空见惯了因为中蛊而死的人。
“那你这解药又有吗?”洛桑皱着眉头问了一句,视线又回到桌子前插着的那根黑色圆香柱。
“有没有用我也不知道,毕竟,又不是我中毒。”
“脉象平稳有力,五脏六腑的毒也清了不少。至于会不会影响今后的生育,如今我看不出来,只能等日后再说。”那藏在灰袍下的人伸出一只如枯枝般的手,掐着林舒晴的手腕道。
看完脉象,她便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大汗这么关注她,不如关注一下狮虎关那边的战况。”
“如果被西北王知道了他的王妃藏在你这里,怕是要立马杀过来,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女子的一双美目流转到了洛桑身上。
似乎在等好戏的上演。
“呵,狮虎关吗?不堪一击。你最好让她醒来,否则休想活着从草原离开。”洛桑冷笑着。
“呦,眼皮子动了,人要醒了。”
听到这话洛桑立马凑到床头。
看见林舒晴的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已经在转动了,那修长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煽动。
待到林舒晴眼中睁开,彻底看清眼前的人的时候。
恨不得当场骂娘。
她这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碰上这个洛桑准就没什么好事。
是欠他钱没还,还是偷了他家的东西。
起码让她那边多待一会儿吧。
眼看着,马上要跟同事他们到自己亲戚家门口了,见着那二十多年没见面的亲人。
全都让眼前的人给搅和了!
哪怕那一切只是个梦,对她而言也是一场美梦,是她一辈子的安慰。
洛桑瞧着床榻上躺着的人严重的对自己的恨意,勾唇笑了笑。
俊美的容貌为之增色了几分。
“晴儿醒了,我可是记挂晴儿很久了。”洛桑细声关怀道,眼里满是浓情蜜意。
仿佛深情的丈夫,在期盼妻子的归来。
“谁需要?你的记挂。”林舒晴嫌弃望着他,口气里带着一丝憎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