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太便宜这贱人了?”孟媛一边看着青楼的招牌,一边狠毒地盯着怀中的孟媛。
她对着那“春意楼”三字犹豫了一会,一转头,瞥见了街边要饭的乞丐们。
乞丐一个个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又硬又黑,反着日光,即使隔着老远,顾怜好似都能闻到他们身上又馊又臭的味道。
她笑了,因为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玩的主意。
梁月城外的东面有一座古老的庙宇,庙里供奉着“神权”的东方将军。由于凡间已经极少有大规模的战争,百姓们便也不怎么去庙里拜神。时间一久,这东方将军庙已经破败不堪,只有里面的彩塑仍是一尘不染,仿若真神下凡。
顾怜将孟媛带到了神庙里,将其随意地扔在地上,然后望着那塑像出神。
神像高九尺,青面獠牙,手执一柄偃月刀。号“东方神刑将军”,其名为东翡孤辰。
顾怜盯着狰狞可怖的神像,即使不是面对本尊,身上竟也感受到了如山般的压迫,脉里的真气如没有源头的死水,起不了一点波澜。
再看神像手中的那柄大刀,她直有种被剥皮削骨的悚然之感。
“我有今天全是拜孟媛这贱人和清锋那狗东西所赐,”顾怜对着神像道,“你若真的有灵,便该支持我一雪前耻,然后保佑我日后修为有成,去剁了清锋那条死狗。”
说罢,顾怜对着神像拜了三拜,接着,她忽然敞开自己的衣服,走到神像前,将神像抱住。
修长的双腿如蟒般缠住神像的腰,舌头却似小蛇那般,沿着神像上的纹路蜿蜒。
她在向神献媚,既是崇拜,也是亵渎。
玉婵宗。
清锋将蔚羞花安慰好,准备继续练刀。
这一刀很难,他一直不得要领。
太阳渐渐挨上山头,清锋仍是不停挥掌。练习用的纸飞起又落下,秀女峰周围的云层聚了又散。
清锋挥出了他的第五千三百刀,手掌丝滑地豁进了纸中,一张薄薄的纸被剖成了更薄的两张,那两张纸太薄、太轻,在空中悬浮了许久才落下。
霞光将天地晕成了红色,蔚羞花只觉得是清锋那一刀将天地劈出了一道口子,流出了这凄艳绝伦的血。
“你成功了!”蔚羞花惊呼,“好美的一刀。”
清锋长舒一口气,他又抛起一张纸,一掌挥出,那张纸前后分开。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心中得意起来。他再次抛起一张纸,这回却是没有将其剖开,手掌如先前一般卡在了纸中。
清锋没有沮丧,他知道因为成功了两次后,自己心里太过兴奋,心一乱,手便不稳。
他要将刀练得既快又准,更要将心练得稳如磐石,不能像湖水一般,平时不起波澜,一有风掠过便皱起了面。
清锋不再练习,他需要仔细回悟一下那成功的两刀。
他坐在地上,于漫天的粉红中静下了心。
蔚羞花静静地看着他,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的眼中尽是崇拜,两滴泪突然滚落,里面裹着嫉妒和遗憾。
清锋一直坐到了粉红褪色,月色披身。
他忽然睁开眼睛,随手捡起那看似一张,实为半张的纸。掌一挥,那半张纸在月色下被剖开。
清锋的手被照得很白,如同一抹月光。
梁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