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王氏洗了碗。就坐上炕把小油灯挑亮,又开始做绣活。阿禄带着大宝舀了些水在锅里,再把炉子里的火压小。
之后,阿禄和大宝也坐上炕,拿出一本旧书放在油灯下认字,陈名教着他们。只有无所事事的陈阿福离油灯最远,坐在椅子上,看着那几人在工作和学习。
本来陈阿福想去院子里面活动活动筋骨,可王氏和陈大宝都不愿意,怕她摔着。
他们念的书是《千字文》,很明显陈阿禄没有陈大宝念得顺。有些大宝似乎已经会背了,但为了等阿禄,他还是很有耐心地跟着阿禄一起反复背。也不是陈阿禄笨,而是陈大宝太聪明。他才刚刚四岁,真是个小天才。
怪不得陈名不像个地道的庄稼汉,原来还识字。
看到王氏微眯的眼睛,陈阿福想着要赶紧把身体锻炼好,把她从晚上做绣活中解脱出来。再继续这样下去,用不了几年就会成瞎子。
王氏绣活做得很好,但她接的都是些精巧的手帕、荷包等小件,最大的不过是团扇扇面。或许,这种物件绣得快,来钱快吧。
还有阿源的瘸腿,若是后天摔的,要想办法花钱找好大夫治治。
陈阿福神游之际,窗外的燕子又闹了起来。房檐下有一个燕子窝,里面有两只燕子。她又想到梦中的那只燕子,联想到空间文,她突然有了丝窃喜,她不会是带着空间来种田的吧?灵物小燕子在空间里出不来,可不就暴躁埋怨她吗。
只有等到这具身子恢复后才好找答案。
想到空间和灵物,陈阿福的精神为之一振,得赶快把身子锻炼好,去寻求未知的答案。
她站起身走到炕桌旁,挨着陈大宝坐着,也跟着陈大宝和陈阿禄大声念起来。这样,不止为以后自己会认字找到了出处,也锻炼了喉部肌肉和口腔、舌头。只不过,她破锣一样的声音夹杂在两个清脆悦耳的小男生声音中,显得异常突兀。
全家人不仅没嫌弃她,又是欣喜异常。
大概亥时,除了要赶工的王氏,其他人都要歇息了。
陈阿福厚着脸皮让两个孩子给她倒好洗脸水和洗脚水,自己洗了脸和脚,自己脱的衣裳。还把陈大宝感动得一塌糊涂,直夸奖她,“娘亲好能干哦,都不用大宝和小舅舅帮忙了。”
不过,脚还是小正太帮着擦的。因为她一抬脚,身子就不听话地倒在了炕上,还差点把大宝踢个跟头。
大宝把被子给她盖上,自己出去洗完脸和脚,才上炕钻进被窝。陈阿福就势把他搂进怀里,像前世搂着抱枕。只不过,这个小抱枕太瘦,一点都不柔软,还有些硌人。
大宝的小细胳膊也把陈阿福抱着,说道,“娘亲,儿子不是耍把戏的,儿子要一直做娘的儿子,儿子会好好孝顺娘亲,还会给娘亲养老。”
饭桌上,陈名和王氏嘱咐他们暂时不要把陈阿福病情好转的事情说出去。虽然没说原因,但敏感的小家伙还是多心了。他希望娘亲病好,但他又怕娘亲的病好了,太姥和大姥姥、阿菊姑姑会把他赶走,不让他当娘亲的儿子。她们,还有村里的一些人,都说他是陈家捡来的给傻子养老的野孩子。
陈阿福安慰他道,“嗯,大宝是――娘的儿子,谁也――不能改变。”虽然语速慢,还算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