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看不出来嘛?”
陆翊臣一边下棋,一边抬头看奕枫专注的表情,“我以为你就是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倒是没想到你这么会玩。”
“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奕枫也笑,“那不是您陆三少吗?”
“放肆。”陆翊臣一边笑着一边进行围攻,却不料奕枫做了个假眼就跑,他脑袋里就冒出了最近那个金星秀里边的一句话,“我一看,嘿小丫头片子还有两副面孔呢?”
“奕家虽然比不上你们陆家,但是好歹也是有点知名度的。”奕枫一边排局布阵,一边解释,“我小时候就上很多的课来学这些东西,国际象棋,围棋,还有飞行棋。”
“飞行棋?”陆翊臣挑眉笑,“那今天晚上来一句生死飞行棋吧。”
“没空。”奕枫果断回绝了。
陆翊臣一愣,看见奕枫在自己的漏洞之处下了一子,吃了自己很多的黑子,可他没心思去在意这些,他注意力全放在了奕枫那句没空上,不是说了在学校里请了假,怎么现在突然间就没空了?
“我晚上要去冰点。”
奕枫简明扼要地说了这句话,“去处理点事情。”
陆翊臣看着她这幅表情,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解决事情……?还是说,去还债?
怎么还?当然是……卖脸卖身材。
陆翊臣挺不爽奕枫被人上上下下打量的,更何况是酒吧里。
啧,就当做是对这个小家伙的占有欲好了,让本帅哥考虑考虑今晚怎么出场……
……
晚上九点整,奕枫拎着一袋衣服拿着房卡出门,身后陆翊臣在叫她,“晚上真的不回来了?”
“估计会挺晚。”奕枫转头朝着他笑了笑,习惯性放了个电,“一两点这样,给你带夜宵。”
这一笑把陆翊臣一通电,电的他七荤八素,哎呀你说,这么多年的老手下来,还真他妈在一个小姑娘身上丢盔弃甲了。
奕枫这次没有选择装逼地开着陆翊臣的卡宴去冰点,而是打了出租车,报了一个地址,那是冰点的后街,她一般都从后门进去。
下了车付好钱,出租车在身边迅速地开走,似乎都不像多停留一会,奕枫抬头,看着这所知名夜店,眯着眼睛,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袋子。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扫了过来,首先开口跟她说话的,是圈内有名的野玫瑰欧莉,她原本是白金汉爵的人,冰点和白金汉爵有合作,于是两家都挑了人互相交换着进行演出,说是演出,事实上,不过是换个地方卖,过阵子再换回去。
欧莉名声在外,看不爽奕枫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呦,这不是maple小姐吗,今儿个怎么就舍得大驾光临来冰点了?”
奕枫望着欧莉嘲讽的眼神,心说这贱女人来冰点卖了几天还真把冰点当自己家了,白金汉爵的人也好意思上这儿来指指点点,这智商大概也只能卖卖了?
她以前总是找自己的茬,奕枫也算是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当面都到自己眼前跳了,那不就是腆着脸过来让自己扇吗?
奕枫也跟着笑,“毕竟我跟您不一样,您职业呀。”
全职卖的,更高级。
欧莉被奕枫说的一句话扭曲了脸,其余冰点的人听着也跟着笑,现在在后面房间里的都是些半职的年轻女孩,也是看中这里工资高才冒着风险来的,跟欧莉这种常年浸淫的的确不一样,自然那价格也是高出她们好几倍。
奕枫眯着眼没说什么话,走进房间甩上后门,欧莉在她身后不甘地叫嚣,似乎想要努力引起她的主意,“呦,现在是不一样了,毕竟傍上了陆家三少不是?”
陆家三少四个字一出,房间内其余人都跟着抽了一口冷气。
奕枫下意识攥紧手掌心,该来的果然还是要面对的。
她扭脸望向欧莉,轻笑出声,倒是毫不在意欧莉一番夹枪带棍的说法,“消息这么灵通?我也是不小心让人抓拍了,真是不好意思呀欧莉姐,陆少原本也是想好好保护我的。”
哎呦我擦,这番话说的她自己都恶心了。
欧莉果然如她所料,扭曲了一张脸,做着精致指甲的手指指向奕枫,奕枫知道这个时候她要是能动手绝对是一耳光下来了,碍于冰点的面子硬生生忍住了,欧莉在圈内的名声可是凭借着嚣张跋扈暴力野蛮出了名的,对着男人水蛇腰迎合,可若是换上来人是个女子,看着不爽就会使绊子,这一点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很多时候欧莉的挑衅,奕枫都装作没有发生一般沉默,一是不想和她这种胸大无脑的女人说话,二也是为了明哲保身。
不是都那么说吗,傻逼都会先一直叫嚣着等你去回应他,然后把你拉到他那个等级用自己多年做傻逼的丰富经验对你进行一顿吊打,然后你就输了。
所以奕枫向来都不大去招惹欧莉,倒是欧莉自己特别喜欢贴上来,这叫什么,抖m吗?
有小妹偷偷和奕枫说,她说maple啊,欧莉姐是不是看上你了啊,你侧脸有几个角度看过去超帅的诶。
奕枫一阵冷汗,说妹子你想多了,欧莉是没男人活不下去那种。
没男人活不下去那钟,是幸运还是不幸?
欧莉靠男人而活,而奕枫却是……硬生生将自己活成了另一个男人,他的一举一动,时至今日与她而言,竟是成了一种束缚。
奕枫垂着眼睛,欧莉满脸的怒意,她只是淡漠地瞥了她一眼,转身走开。
身后,欧莉在娇喝——
“maple!陆三少他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你也不过是被他玩腻了就丢掉的玩具,可别把自己的姿态放太高!”
尖锐的话语在奕枫心里无数的巨浪,可是欧莉,你搞错了最致命的,我和陆三少,根本就没有的开始,何来的结束?
不过是一场相遇,擦肩而过之后,我们的人生,大概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奕枫自嘲地笑了笑,走进换衣室,从袋子里拿出了衣服。
她的假发一直寄存在柜子里,等换好了衣服,奕枫拿出假发,熟练地戴上发网,理好头发,最后在戴上假发,调整位置,扣住后面的扣带,她望着镜子里那个长发飘扬的女人,苦笑溢出唇畔。
几年前自己还是这附模样,可是一场变故,将她伤的措不及防。
被剪掉的长发,回不去的曾经。
奕枫闭上眼睛,深呼吸,再一次睁开的时候,她攥紧了手指,转身推开门。
“maple,开始了吗?”
“再过十分钟吧。”
奕枫笑笑,抬手看了看表。
“没人指名,还真是可怜。”
一边的欧莉呆着身后几个小跟班,姿态高昂地从休息室推门出去,小跟班还会来嘲笑了一声,“那是,她一个平板,哪比得上玫瑰姐你啊。”
“嘭”——
门被人用力管上。
小桃子气得脸色通红,“夕颜怎么会这样!和欧莉成了一路人!狗仗人势!”
锦儿望着夕颜和欧莉走出去的可笑的背影,声音淡漠,“翻了天也不过是个出来卖的,她也没有特别金贵。”
奕枫看着锦儿平静的侧脸,忽然间觉得,她或许才是真正的,看透。
锦儿来这里的理由,大家都不知道,只是隐约地知道一点,锦儿很早就在这里工作了,可她一直都只是卖酒,也没有人敢缠她,没有人敢跟她过不去,她这次是站在奕枫一边,或许可以给奕枫带来很多的安慰。
奕枫深呼吸了一口气,气氛沉默了几分钟,她上前替锦儿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走吗?”
一边的小桃子跟了上去,“车子还在后面,maple你一会上台吗?”
“上的吧。”奕枫转过脸对她笑了笑,“我还欠着人家钱呢。”
……
夜店狂欢,酒吧里的音浪一阵高过一阵,水晶灯旋转着变换不同的颜色,打在每个人的脸上,照出不同的光怪陆离的面相,这一片嘈杂的背后,灵魂在寂寞中得以毒药般的慰藉,越是如此,越是上瘾。
一片迷乱中,陆翊臣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身边没有陪酒的美女,他只是抽着烟,架着自己那条半瘸的腿,眯着眼睛,像是寻找谁一般,然而,他的视线似乎从未停下来。
江寒坐在一边,脸色阴沉,“为什么要我来陪你?”
“贺少祎开发布会去了,我没人陪,所以来找你了。”陆翊臣倒是对此显得没有怎么在意,“我找人来的。”
“找谁啊,看上谁了?”
江寒显得挺烦躁,“最近我老婆跟我闹矛盾呢。”
“那不是更好,借酒消愁愁更愁。”陆翊臣帮他把面前的酒杯倒满,按灭了烟,然后举到他脸前。
“放着放着,我会自己喝。”江寒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却只是小抿了一口,道,“我不能在这里呆太久,万一让我老婆知道了我来酒吧,回去给我满清十大酷刑。”
“噫,你怕老婆?”
陆翊臣丢给他两个白眼,“不会很久,陪我找到人就可以。”
“找谁啊?”江寒眯缝着眼想了想,“哦,不会是上回那个拉你下水的美女吧?”
“去你的。”
陆翊臣喝了杯酒,“那样的庸脂俗粉,本帅哥看不上眼,本帅哥喜欢特别的,就算人家腿美,可是哪比得上本帅哥看上的这个腿带感。”
“感情你看上的是人家的腿?”江寒笑,“真肤浅。”
“不行?从对身体感兴趣再到对精神感兴趣,没人说这样不可以啊。”陆翊臣仰着脸,一边说一边在人群里寻找,“本帅哥看上的必须是最特别的。”
“啧啧,听你这么说,画风真清奇。”江寒端起酒杯,“不会是微博上那个男的吧?”
陆翊臣喝酒的动作一顿,跟着粗着脖子转过脸来,“什么男人,人家是女人!”
“噫,啧啧啧,感情真的是金屋藏娇?”
江寒表示很有兴趣,酒也不喝了将整个人转过来看着陆翊臣,“来来来,谈谈咋回事。”
“噫,你这人好污哦。”
陆翊臣装作卖萌,江寒一掌拍在他肩膀上,“恶心。”
“没啥啊,就是看上了。”
“你喜欢这样的?”江寒摸了摸下巴,“怪不得画风格外清奇……”
“嗤,你好意思说我吗?”陆翊臣嗤之以鼻,“搞得抢人家老婆就好像很道德一样。”
江寒皮笑肉不笑,“你最近好像跳了很多?”
“噫。”陆翊臣也跟着狞笑,跟奕枫在一块呆的久了,也跟着学会了怎么往人家心窝子里捅刀。
两个帅哥互相你瞪我我瞪你,沉默间有女声打破了这一气氛,“先生,请问需要酒吗?”
江寒一抬头,眉开眼笑,“噫,美女?”
陆翊臣抬头一看,全身僵硬,愣了好几秒,二世祖咆哮,“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操——!”
奕枫推着小车也跟着浑身一颤,赶紧捂住脸就跑啊,身后二世祖拖着一条腿追上来,“麻痹!给老子站住!麻痹——!”
好久以前似乎也被人这么追过……奕枫一边逃跑一边吐槽,历史真他妈都是惊人的相似的啊!
陆翊臣拖着腿跑不快,抓着江寒的袖子就大声喊,“妈的,给我抓住她!抓住她!”
“卧槽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那个美女!老子的小白脸,都是她!都是她!”
“我日!”江寒也跟着咆哮一声,想去追发现奕枫早就跑没了影,只能转身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找!一寸一寸地找!”
江寒看见他这个架势,跟着起哄,“好!找不到,让整座冰点陪葬!”
“滚你妈逼!”
“……”
……
事实上,陆翊臣确实费了不少的力气,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能猜到,来酒吧工作的人,是断然不会用自己真名来工作,他们之间喊出来的都是艺名,奕枫又怎么可能傻到拿奕枫这个名字来做自己的艺名,陆翊臣只能去找冰点的经理,让他们拉出工作人员的名单,结果上上下下找了一遍,也没找到奕枫两个字。
“奕城。”
江寒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这个名字是谁?”
“这个人来了也不是特别久,而且做的是兼职,可,可他是个男的……”
经理在一边伏低做小,额头上满是汗,哎呦怎么就得罪了这两尊佛爷啊,这如果真的想让冰点倒闭,那也只是他们开口一句话的事情啊……
“兼职。”
陆翊臣看着密密麻麻的名单,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没错,奕枫也应该是兼职,他皱紧了眉毛,视线森冷,“必须找,找到奕枫!”
“可可可是江二少,陆三少,咱这里,没有叫做奕枫的人啊。”
“啧!”
“你们这里确定都是实名制吗?”
“确定啊,跟你们两个,我哪敢说谎啊。”
“这怎么回事。”
江寒抬起脸来,“阿臣,你不会看错了吧?”
“看错?”
陆翊臣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奕枫那张鲜明的脸,自己怎么可能认错!
“不可能看错!”
陆翊臣斩钉截铁地说道。
站在一边的经理额头上有冷汗冒出来,这这这,要是没看错,那找不到人如何给个交代……?
陆翊臣望着名单上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名字,眉头深深的皱起。
如果这样的话,那只剩下一个可能了,奕枫当初进来的时候,用的就不是自己的身份证!
“你难道,要一个一个去查?”江寒在一边,看着陆翊臣的脸色,大概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出声询问。
“这里在卖酒的固定兼职人数有多少?”陆翊臣撑在办公桌上,助理赶紧去查看人数,回答道,“一共……有二十三个。”
“这二十三个人,今天在上班的有几个?”
“我……我看看……”经理小心翼翼地点开名单,“今天……一共有六个……”
江寒看到了名单上欧莉的名字,挑了挑眉,“这不是白金汉爵的人么?”
“是的江二少,最近和白金汉爵一块举行了一个活动,我们都挑了点人互相进行演出……”
“这样,那把白金汉爵几个去掉。”
“好……”
经理动作很快,跟着报了报名字,“还……还剩下这么几个,小桃子,锦儿,奕城,夕颜……欧莉和菲亚是白金汉爵交换过来的人……”
“奕城。”
这个名字的再一次出现,让陆翊臣眉心一跳,直觉告诉他,这个名字和奕枫有着莫大的关系!
奕枫,奕城……难不成,是亲戚?
他当机立断,“给我把这个奕城叫过来!”
“是……”
经理拨打了电话去后台,后台又传话给组长,组长拿着对讲机就吼,“maple呢!maple!”
“maple!有人找你!”
彼时奕枫正在换衣室里,她慌张地抱着手里的袋子,袋子里装的是刚才戴的假发和穿得制服,她死死抓住袋子,这下怎么办?
暴露身份了,她压根没想到这一幕会来的这么快……
换衣室的门被人推开,奕枫全身一僵,小桃子站在门口朝里面看,“maple,你在里面吗?”
“怎么了?”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平稳,可是事实上她的出现已经让奕枫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果然……是被发现了吗?
“那什么,潘主管忽然想要你去一趟……”小桃子站在那里,目光里带着点担忧,“语气有点可怕,maple你不会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她了吧?”
奕枫装作淡定,“没事……大概是欧莉去她那里告状了?”
“潘主管这人本来就这样,就喜欢打小报告的,心眼还小。”小桃子站在那里替奕枫委屈,“那你自己端着点,不要和她起正面冲突啊。”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
奕枫站起身,小桃子退后几步,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她皱了皱眉毛,或许可以去找锦儿,锦儿大概能帮到maple什么……
……
奕枫摘了假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一屋子里坐着许多人,她粗略一看,心头一颤。
潘主管,小组长,谢经理……
还有h市的江寒江二少,再还有就是……坐在他旁边脸色阴沉的陆翊臣。
奕枫咽了咽口水,这一出戏,怕是难以圆回来了……
陆翊臣脸色可怖,看见奕枫的时候,挑了挑眉,声音低哑,“疯子?”
奕枫攥紧了手指,硬着头皮迎上去,“三少。”
“呦,认识我?”陆翊臣阴阳怪气地笑了,“你怎么认识我的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呀?你叫什么名字,奕城?”
这两个字戳在奕枫的伤口上,她咬牙,站在那里,背绷得笔直,“三少大名我早就听说过,不过我是一个普通百姓,三少不认识我也是正常。”
一边的潘海燕开始抱大腿了,“哎呦喂,现在开始伏低做小了,当初来我们这儿酒吧姿态高的跟什么一样,你说这人哪,就是欺软怕硬,见到一个少爷就想着往上贴,啧啧啧。”
奕枫不动声色回击,“谢谢潘主管的自我剖析。”
“噗。”江寒在一边用手捂住嘴,眼角有细密的笑意。
陆翊臣也差点破了功想笑出声,但是碍于面子,他得装出一副暴发户的高冷装逼范来,于是强忍着笑意道,“那是,本少爷的名声比起你一个奕城来,自然是高出太多,只是你刚刚在酒吧里对我做了点什么,让本少爷耿耿于怀……”
“!!”妈妈这人睁眼说瞎话!本宝宝总过程也不过走过去说了一句先生要酒吗跟着就跑了,这么点时间能做什么事情!
这是这番话听在潘海燕的耳朵里,又是另外的意思了,她尖锐地笑出声来,话语嘲讽,“哎呦,我以为maple在咱这里可算是出了名的清高,谁知道看见三少还不是一样投怀送抱,这心思弄得这么明显,也怪不了三少要找人找上门解决了。所以我说啊,来这儿能有几个是清白心思的,全都想着飞上枝头做凤凰呢,可惜,某人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欧莉若是想也便罢了,某些人可就……啧啧啧。”
奕枫听见这番夹枪带棒的话真是刺激的她脑袋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陆翊臣察觉到了她隐忍的怒意,嘴角露出一点笑意,心说小家伙算我帮你一回,这个人情可是你欠我的——
“maple啊,这名字不错,嗯,长得也还可以,不像潘主管嘛,看来这里高层不行,底下的兼职质量倒还是蛮高的。”
潘海盘听出这话里的意思了,一张画着浓妆的脸憋得通红,试图拉回点面子,“三少,这么说可不对,咱这里漂亮姑娘多的是,这maple也只是一般的资质……”
“你说我不对?”
声线一下子压下来,陆翊臣抓住了这点就直接闹开了,暴发户二世祖不都这样吗,“呦,胆儿挺大呢?我在一边训我的人,容得上你这个小小的主管多嘴吗?我都没舍得骂,你就敢直接针对了?看来是最近工资领的多了胆子也跟着发育了嘛,冰点貌似不缺你一个主管?”
“别生气阿臣。”好兄弟江寒在一边默默地补刀,“长得丑的都这样。”
潘海燕气红了一张脸,在那里粗喘气,江寒这是在说她丑,她,她能忍?竟然在一个小小的兼职员面前被羞辱!
“陆三少,江少,我我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这么久的主管当下来,这点眼见力还是有的,潘海燕立马低头认错,谁知道陆翊臣还没消停,眯着眼睛,笑眯眯地继续说道,“哎呦喂,现在开始伏低做小了,当初嘲讽maple的时候姿态可是高的跟什么一样,你说这人哪,就是欺软怕硬,见到一个少爷立马面子都不要了服软,啧啧啧。”
奕枫憋着笑,肩膀在颤,陆翊臣这话可够贱的,她要是潘海燕都想上去打他。
陆翊臣眯眼睛,不用谢谢爸爸,爸爸叫红领巾,不客气!
奕枫翻过去俩白眼。
站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谢锡伦可算是看出来了陆翊臣的心思,看来三少宠这个maple是宠的紧啊,潘海燕这个女人没有一点脑子就这么直白地针对她,活该被三少一通骂还不能反击。
女人都是这样,看到不爽的人比自己好了,眼红嫉妒得连智商都没有了,眼下自己还是讨好着点三少要紧,顺路以后对maple也得照顾照顾。
一通念头在脑袋里冒出来,谢锡伦在站一边说话了,“这,三少,咱人也给你叫过来了,三少找我们这儿的maple,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对了,还是你聪明。”
既然扮演二世祖嘛,就得扮演得像一点,陆翊臣对着谢锡伦傻逼呵呵地笑了笑,“本少爷今儿来是想问问,这位maple姑娘在你们这儿工作了多久了?”
“额,三个月不到一点……”
谢锡伦立马把背好的台词念出来。
“maple跟你们签了合同了?”
“是的是的是的。”谢锡伦在一边点头如捣蒜,“她还欠着我们……”
“咳咳咳。”
奕枫适时地咳嗽几声打断了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然而二世祖角色扮演正扮演得起劲,大手一挥,道,“别理她,你就跟我说,maple欠了你们多少钱?”
“而这个……数目可能不小……”
谢锡伦开始盘算,或许这两百万可以快点入账到手了……
“别说什么数目不小,钱这东西,本少爷不差。”噫,老子真是太有暴发户范了。
谢锡伦就喜欢这样钱多人傻的,直接报了出来,“两百万,maple这阵子打工已经换了三十万,还剩下一百七十万。”
“正好是两百万这个整数?”
陆翊臣挑眉。
对上陆翊臣那个笑容,奕枫眉心一跳,等下,不是吧,这个傻逼……这个傻逼该不会要帮自己……
接下去的事情果然如奕枫所料,只见这个暴发户大手一挥,道,“拿笔来,本少爷签一张支票给你们,剩下的一百七十万,本少爷替maple付了!”
“!!”
卧槽?卧槽?卧槽?
江寒看着陆翊臣的脸色都跟着变了,这这这他妈,有点太夸张了吧兄弟?你跟一个女人才多久就帮人家还债?
奕枫想说什么拒绝,却被陆翊臣打断,“你这是看不起本少爷?区区一百七十万,本少爷什么时候在乎过?”
“……”你他妈演暴发户演上瘾了吧!
陆翊臣望着奕枫带着震惊的眼神,唇角微微勾起,嗯,挺喜欢看见小家伙露出这样的表情的,江寒在一边默默无语,这二世祖看来真心是玩嗨了……
“今天签下以后,钱什么时候取是你们的事情,但是maple,我必须带走了。”
陆翊臣坐在沙发上,翘着腿,一脸的因为有钱,所以大爷的暴发户既视感,找人解决了事情,率先从沙发上站起来,江寒紧跟其后,两人走出房间,奕枫还站在原地没有转身。
“maple?”
陆翊臣回头,轻佻地喊着她的名字。
奕枫垂在身侧的手指根根攥紧,她的眼里有痛意在蔓延。
潘海燕在一边不屑地轻笑,“呵呵,还装什么清高,养你的人都到眼前来了,还装纯呢?”
一边谢锡伦用手狠狠在她背后撞了一下,潘海燕觉痛,转头对上谢锡伦带着点怒意的眼神,只能讪讪地闭了嘴,但是就算如此她的眼神还是那么阴狠,maple,我看你以后的路,能好到哪里去!
别以为有了陆三少做靠山,就可以平安无忧!
奕枫站在那里,察觉到了潘海燕带着愤恨的视线,她转身,终是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朝着陆翊臣的方向走去。
很久很久以后,奕枫会想起这段抉择,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选择走向陆翊臣,那么之后的事情,又会是什么样的发展……?
只是这世上,从来都没有过后悔药。
……
送走江寒,奕枫开车,陆翊臣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她开,回到酒店里,刷了房卡走进房间,他重重地一下关上门,虽然脚上不稳,可是他的气势还是很凶狠,眼神死死锁住了奕枫,声音里透着隐隐的愤怒,“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记得我和你说了,要去冰点处理点事情。”
“你所谓的处理点事情,就是穿成那副德行去卖酒?!”
陆翊臣的声音拔高一个音调,他,在动怒。
“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像是被这句话气到一般,陆翊臣重复了一遍奕枫的话,他怒极反笑,竟是双眼通红,“是啊,之前或许是我和无关,但是现在,就是跟我有关了!”
“那一百七十万,你拿一辈子来还吗,奕枫!”
一百七十万。
这个数字像是一把铁锤重重垂在奕枫的心口,她闭上眼睛,声音竟是带着几分颤抖,“我可没有求你替我还债啊……”
“我只是不想你穿成那样去卖酒!那样子算是卖酒吗!还是卖脸?卖身材?卖人?!”
“你知道酒吧里的规矩,又何必来责问我。”
奕枫垂下眼睑,全身隐隐发颤。
她被陆翊臣抵在门板上,贴近的身体气息交错,陆翊臣将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她身上,那个时候她才惊觉,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力气相差真的不是一点点,而这样子暴怒的陆翊臣,也是她之前从未看见过的,野兽一般的狂暴样子。
是了,是她忘记了。
陆翊臣,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胸无大志的阔绰子弟,他本性藏得太深太深,他角色扮演太完美太无缺,导致她很多时候都像是在逗一个**玩一般和他沟通相处。
可是她搞错了最致命的,陆翊臣他并不是这样的人,她与他之间轻松的相处方式,只是陆翊臣乐意拉下架子来陪她玩。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二世祖,又何来这样刺人的眼神,犀利而又直接地将她的面具割碎,直到四分五裂,直到分崩离析。
奕枫下意识撇过头去,她有点不敢去看陆翊臣的眼神。
“酒吧的规矩?”
陆翊臣像是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眸中闪烁着极强的侵略性,让奕枫根本招架不住,这样子的男人气息,甚至让她觉得危险,可怕,太可怕!
“还债的方式那么多种,收入高的也不止酒吧卖酒这一项,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它!”
“奕家,知道你这样吗!他们为什么会放任你这么做!”
“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奕枫崩溃一般吼道,重重推开了陆翊臣,陆翊臣脚步不稳,下意识去站直,跟着打了石膏的腿处传来一阵痛意,他眼神一暗,表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明明自作多情要帮我还债的人是你!现在死抓着我不放的人也是你!”
奕枫朝着他大喊,眼眶通红,“你自己贴上来,过问过我吗!没有你我照样可以还清这一百七十万!没有你我照样能活,少拿自己的身份来压我,你算什么,我奕枫不是没了你陆翊臣就得死!”
你算什么,我奕枫不是没了你陆翊臣就得死!
一句话,竟是将陆翊臣的心绞的血肉模糊。
他甚至有点想笑,俗话说女人狠起来比谁都无情,看来是真的。
不信你瞧,这个人明明是自己有点好感的人,却让自己这么难过。
“奕枫。”
他试图让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冲动?”
奕枫也跟着笑了,“我冲动?我冲动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冲动?冲动的不是你吗!现在抓着我要我回报的也是你!”
“你根本就不懂我过的是什么生活,而你只是一厢情愿地以为,可是我,可是我的感受你有想过吗!”
奕枫嘶吼,从未有过的崩溃。
“你将我推上了风口浪尖,我以后要怎么办?你想过我吗!”
奕枫的质问让陆翊臣暴怒,他上前再一次死死压住她,声音沾染上了冰冷的压迫,“别说的你好像真的有多委屈,奕枫,我问你,我现在去收回那一百七十万,你是肯还是不肯?”
奕枫心尖一颤。
“所以,最搞笑的就是你,一边说着自己多么受伤一边却又在庆幸我的出手帮忙,奕枫,你问问你自己,我帮你还债那一刻,你不兴奋?你不开心?你没有松了口气的感觉?没有一种欠我钱总比欠酒吧钱舒服的感觉?”
“你别太搞笑啊?真的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诚实坦然地面对一下自己的内心会死吗?我有逼着你短时间给我一百七十万了吗?我有和你说要问你拿什么报酬或是利息吗?我他妈到现在为止一句关于这些的话都没说,只有你自己死死抓着自己不放!”
奕枫闭上眼睛,竟是有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
“不要……再说了……”
“你什么时候才肯面对一下自己?我没有强迫你几个月之内就还清,你有能力就还,没能力就慢慢还,我没讨命似的跟你讨债。”
“没错……”
奕枫整个人疲软,若不是现在陆翊臣压着她,估计她都会顺着门板滑下去,“至少我自己……泡开不了阴影……”
“是我自己心里觉得就像是被bao养,是我自己内心觉得肮脏……”
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句像是尖刺刺在陆翊臣的心口,奕枫的自我剖析让他觉得胸口窒息,时间到底将她折磨成了什么样子?
“是我自己,全是我自己,不肯放过自己……”
最后一句话带着支离破碎的悲哀和痛楚,奕枫发出绝望的呜咽。
快要疯掉了,被这一切的压迫。
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怪物一般的样子?
奕枫不断地质问,不断地回响,是自己在下坠,在不断地往下沉,坠入没有尽头的深渊,不肯清醒,不肯面对。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去是一把枷锁锁住了奕枫的所有念想,她的过去里曾经满满当当的都是一个人,再也容不下其他。
奕城,她的梦,她的痛,她刻骨铭心的爱与恨,她伤及肺腑的欢与痛。
她有段时间不敢过马路,她怕看见他,看见他躺在地上血流成河,她有段时间不敢开水龙头,清澈的水流在她眼里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她尖叫,发疯一般尖叫,有人从门口跑过来托住她,一遍遍唤她的名字,“阿枫,阿枫。”
那个时候她不敢睁眼去看来人是谁,她知道根本不会是他。
所以,就这样,一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把自己弄病了,病入膏肓的那种。
陆翊臣看着奕枫的眼睛,望到了她眼底那些挣扎的隐忍和压抑的痛意。
他忽然间就心口很疼,针扎一般的那种,急促的,尖锐的,密密麻麻的,呼吸一下都跟着疼的那种。
他不该刺激她的。
哪怕他帮她还了债,哪怕他触碰到了她的秘密,可他也不该刺伤她的。
他好像伤的她很深很深,陆翊臣开始后悔,语言这种东西,一直都是最伤人的,他又何尝不知道?那些嘲讽那些轻蔑那些指责那些针对,他又何尝不体验过?
那他又是为何会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伤人的事情?
是……冲动了吧,控制不住自己。
又为何会是这样?
陆翊臣忽然间就不敢再往下问自己了。
他怕的出来的结论太过直接暴露——
因为他喜欢她。
陆翊臣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丢盔弃甲沦陷城池的?
他不知道。
不应该的,他对于奕枫。
为什么会抱有这样的感情?
是因为太过相似了吗?
所以……受到了触动,所以被惊动了?
陆翊臣低笑几声,什么时候起他变成这样了?
竟是会为一个女人大动干戈到这种地步,奕枫或许说的没错,他们的交情不深,那他又为何会为她一掷千金,很简单啊,他对她上心了,不是玩玩的那种,是真的,上心了。
他不想看见她带着假发穿着制服,游走在一帮男人暧昧而又滚烫的眼神之间,亦或是被人占便宜吃豆腐也只能迎合着笑的样子。
她该好好的在大学里生活,而不是从事这样见不得人的职业。
他在心疼她,在替她委屈。
奕枫只是垂着眼睛,声音透着疲惫,“陆三少,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隔壁了……”
语毕转身要走,却被陆翊臣又一次狠狠拽住。
在奕枫惊愕的视线里,倒映出陆翊臣骤然放大的脸孔。
而后,唇上一片温热。
奕枫愣在那里,全身僵硬。
这是她第二次和陆翊臣接吻,上一次是在黑暗中的小巷里,他将她压在墙上强吻,而这一次,虽然不是在过道中央,却也是相同的模式,他强吻她。
奕枫搞不懂,她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好值得他为她做出的这一切?
陆翊臣放开她,呼吸沙哑,他将下巴抵在奕枫的肩膀上,眸子里全是些奕枫看不懂的情绪。
是的,她忘了,她从来都没有看懂过这个男人。
陆翊臣抱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压在门板上,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出一股痒痒的触感,奕枫躲避不及,他的吻又一次落在她脖颈。
“陆翊臣你他妈发什么疯——啊!”
被咬了,没有出血,但是那里红了一小块,陆翊臣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情总算愉悦不少,嗯,出了口气,舒服好多。
“你属狗的吧混蛋?”奕枫捂着自己的脖子,视线望向陆翊臣,咬牙切齿,“别以为你替我还了债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
暴发户一脸欠揍样地挑眉,“哦宝贝,我对你那么好,你舍得动手吗?”
奕枫脑袋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我不但舍得动手,我还舍得动脚!”
语毕大长腿向上扣起,膝盖狠狠一顶——!
“噫我擦!”
陆翊臣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小姑奶奶你踹哪呢!”
“踹的你断子绝孙!”
奕枫一下子就狠狠推开了陆翊臣,陆翊臣脚步不稳跌坐在沙发上,但是没想到还没完,奕枫走上前,按着指关节嘎达嘎达地响,“一个瘸子也敢来爸爸这里人五人六,想来是你断了一条腿还不够,嗯?”
“我我我我我我靠……”
“你你你要做什么!”陆翊臣捂胸,“我告诉你你就算是侮辱我,我也不会服从的!”
“侮辱你?”
奕枫挑眉笑了,那模样像极了陆翊臣使坏时的样子,“爸爸今天要打断你全身上下三条腿!”
“我擦!你做人不能这么狠心!”
陆翊臣心惊肉跳地往后缩,“没……没准你以后还还还还要用……”
“以后还要用?”奕枫听见这话,被气笑了,“啧啧,原来陆三少在我身上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你你你你……”陆翊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奕枫一脚就已经下来了,他捂着肚子弓起了身,噫自己个没脑子的,怎么就忘记了当初奕枫一个人单挑一帮人的时候那个杀伤力,现在自己还断了条腿也上去拨她,这不是找死吗!
“你你你谋杀亲夫!”
“爸爸什么时候答应过和你在一块了啊!”
奕枫咆哮,又是一脚过去,陆翊臣挪着屁股在沙发上躲,心说我的妈闺女果然够带感,以后骗shang床那动静不得把床弄塌了,真不知道自己还吃不吃得消……
“那那那你现在答应不行吗!”
陆翊臣总算厚着脸皮也吼了一句,“疯子你他妈做我女朋友不可以吗!”
疯子你他妈做我女朋友不可以吗!
奕枫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缩在沙发上那个男人,嘴唇哆嗦着,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
沉默好久奕枫在找到自己的声调,“你他妈……脑子没问题吧?”
“你刚刚,是在跟我告白?”
老天爷,一般都是女生和自己告白的,现在妈的突然间跳出一个男人,男人就算了,这个男人还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a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二世祖陆翊臣!
“我他妈脑子没问题就不会看上你了!”陆翊臣重整气势,一鼓作气道,“不就是告个白呗!你那么害怕做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你……你真是不可理喻……”奕枫瞪大了眼睛看着陆翊臣,不知道说什么,哪有人告白跟绑架犯似的?!
“你不是喜欢我女神吗?”
“老子看脸!你女神符合我标准!”
“哦,那意思就是你就是个看脸的肤浅的男人。”
“噫!那是之前!爸爸现在不是看上你了吗!”
“理由?还是看脸吗?那你不行啊陆三少,看上我这张脸,你还得去矫正矫正自己性取向。”
“滚麻痹!老子笔直笔直的!”陆翊臣真想挑起来掀桌了,“少转移话题,就说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吧!”
“你这态度就有问题!”
奕枫也跟着拔高音调,“刚刚在我这儿骂完呢,现在又来告白,你这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随着你来呢?跟我这儿逗傻小子呢?”
“操!”陆翊臣怒了,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识好歹!
“那之前爸爸是在给你上人生课!给你讲道理!什么叫骂你!你自己做了的事情怎么就不肯承认!大学生了能不能稍微诚实点!”
“……”噫不对啊,这个方向又要发展成人生教育了?
“现在!now!我在和你告白,懂了吗?两者之间并不存在冲突!”
“你大学学的辩论吧?”
奕枫在一边抓住了重点。
“重点不是这个啊我擦!”
陆翊臣要抓狂了,这个女人摆明了转移话题不想回答自己吗?
“转移话题干嘛!你就不能正面回答我?”
“……”风声大我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奕枫!”
陆翊臣叫她的名字,却是在那之后声音忽然间软了下来,“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奕枫看着他的表情,心口蓦地就是一颤。
“不好。”
她几乎是没有多想就直接抛出了答案,震得陆翊臣愣在那里,瞪着眼睛粗喘着气看着眼前忽然间沉默下来的女子。
奕枫像是逃一般逃出了那个房间,离开前留下匆匆一句“我们大家都冷静冷静”的话,摔门声结束了这场闹剧。
陆翊臣瘫在沙发上,用尽力气般深呼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胸口酸涩。
真难看,第二次被人拒绝。
第一次被拒绝,因为奕枫的存在;第二次被拒绝,因为奕枫本人给出的回答。
奕枫,你到底想纠缠我多久……?
陆翊臣抬手遮在额头上,他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面容不复以往的轻佻和玩味。
或许……的确是放任自己太久了,在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奕枫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到了自己……
这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陆翊臣自嘲着想到。
他明明是外表狂炫酷拽叼炸天的二世祖,内心低调奢华有内涵的那种里的霸道总裁才对。
居然在奕枫面前就跟个智障儿童似的智商永远不在线,把他给急的。
陆翊臣放下遮在额头上的手,自己站起来,拖着一条腿挪到床边,然后直接摔下去倒在床上。
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
就当是彼此的过客,她有着她不能说的秘密,而他也有着内心最坚硬的地方。
两人都背负着各自的使命,希望之后再见还能在像平常人一样打招呼吧。
不……还是不要再见到了。
陆翊臣闭上眼睛,一个女人罢了,他不能因为她就停留太久。
……
另一房间,奕枫开启了好久没有开机的手机,一看手机上电话密密麻麻好几个,她惊愕,除了林艺央打来的电话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自己打了五六个。
奕枫不想去管是谁,只是刚开机没多久,那个陌生的号码再一次打过来了。
她皱着眉看着屏幕上那串号码几秒,终是选择了接通——
“喂?”
“哈喽美女?”
齐洛欠扁的声音传来,奕枫叹了口气,“做什么?”
她不用去问这位大明星是怎么找到她的手机号码,他们那圈子,什么消息什么资料要不到?
“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听见你的声音了,想你了。”
“卖骚来的?”
“噫,不要说得那么直接。”齐洛在对面玩味地笑,“我就是来问问你有没有事?”
“什么事情?”奕枫敏感地察觉到了他语气里更深层次的暗示。
“你之前送我回公司那个照片,被人偷拍了。”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奕枫全身手脚发凉,她抓着手机,像是不敢相信,又一次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们被偷拍了。”
齐洛的话音里带着奕枫听不懂的深意,“那次你送我去天亚传媒的总部的时候。”
他听起来似乎毫不在意,“而且被人po上了网。”
被人上传到网上去了?!
奕枫心口一颤,“你等我一下。”
一边接通电话一遍就马不停蹄地去打开新浪微博,果然,她和陆翊臣那个头条下去了,现在又新上来一个,是她和齐洛的!
齐洛在那边悠悠地出声问道,“看见了?”
“……”奕枫抓着手机,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能怎么说?
她被齐洛算计了!
这是简单直接的回答!
齐洛是谁?天亚传媒的当红掌舵人,他若是不想有绯闻,天亚就是拼了命都会想方设法压下去,再说了,公司的形象放在那里,又怎么会容忍齐洛的绯闻花边满天飞?
这一次,要不是没有齐洛的放纵,谁敢这么嚣张?
奕枫觉得全身发凉,她被设计了,被齐洛设计了。
当初送他回公司的时候,他还刻意靠近了她,而如今这一幕正好是被拍了下来,两人亲密无我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在亲吻,更可笑的是,微博里还有一排字,据可靠人士透露,此人还是之前陆翊臣金屋藏娇那位大学生,娱乐圈水太深,贵圈太乱,我们路人表示不敢想象!
这一排字,不就直接地表明了,这就是他齐洛放出去的消息!
开着陆三少的车,送天王巨星回家,这在外人看来,品行能多恶劣就有多恶劣,甚至还有人在评论里大骂她贱人婊子,伤害他们家洛洛还要给陆三少戴绿帽子,有人说此人是a师大的奕枫,收到这些消息的众人立马调转枪头去搜索关于奕枫的各种消息,于是林艺央也被挖掘出来,她和林艺央之间那点事情也被人放大无数倍拿来说事,奕枫看着这一条条评论,简直触目惊心,她心脏在狂跳,一股失重感袭来,让她几乎抓不稳手机,齐洛在手机对面默默地等待她出声,可是迟迟没有听见奕枫的声音,他只好先发话,“喂?你怎么样了?”
“……”奕枫深呼吸,恨不得将齐洛碎尸万段。
“是你……是你干的吧?”
“唔,也不算,被人拍到了,我就稍微利用了一下。”
齐洛的声音依旧轻佻,“怎么样,这份大礼,还够惊喜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奕枫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没有去主动招惹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质问声让齐洛胸口浮起异样的情绪,可他努力克制住这些让他觉得烦躁的东西,笑意愈发深刻,“因为你是陆翊臣的人,陆翊臣的东西,我都想抢过来,抢不到,就毁掉。”
“你跟陆翊臣之间有什么过节我都不想知道!”
奕枫抓着手机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大喊,“可是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你要毁了我——!”
灾难……灾难……
遇见陆翊臣,一切都是一场灾难。
杰斯卡,齐洛,丁叮,这些人全都是她的噩梦,她要怎么醒过来?!
若是她的过往全被人一寸一寸挖掘,见光那一刻,那些难以启齿见不得人的往事就会将她身上的衣服一层层剥光,奕枫承受不来,她根本承受不来!
“你为什么要把我卷进去?”
她在用最后的理智克制着自己即将崩溃的心情。
有的人已经查到了她在学校的各种信息,因为拉着他们家偶像下水了,那些狂热的粉丝全都跑来对奕枫站在攻击,她的微博被骂的不成样子,她的在校信息被人公开,她在学校里以前发生过的事情也被人一件一件挖出来,有人以她朋友的身份说尽她的恶劣和差行,捏造莫须有的罪名看的她眼中生血!一大堆心情激愤的粉丝的指责怒骂她不要脸,各大挂着v的营销号纷纷转发关于她的各种消息,现在,奕枫就像是投进这个圈子里的一个碎石块,激起了无数的波浪,而她,自身难保。
她该去找谁?
陆翊臣吗……?
别了,之前已经都那么直白地拒绝过人家了。
齐洛?他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那该去找谁……?
奕枫忽然间觉得一种孤立无援的绝望感浮上心头。
她在校向来被人当成高冷,玩的好的只有林艺央。
可是连林艺央都被她拉下水了,如今,她该去找谁?
发表声明?谁又会相信?
“开心吗?”
对面的齐洛在她的伤口上不轻不重地踩了一脚,奕枫倒抽一口冷气,“你怎么能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你选择了陆三少,而不是我。”
“如果再来一次,我也不会选择你。”倏地,奕枫笑了,笑声听起来带着几分苍凉,莫名的,就让齐洛有些惊慌。
“现在我无家可归了,只有躲在酒店里,如今还能跟你打电话,但是之后的日子,想来是不行了,我的手机号码也肯定会被人肉到,我现在藏身的酒店也会被查到,几天后我该是真正的无处可逃了,你的粉丝会围在我的酒店门口,记者电视台会蹲点埋伏我,我以后的日子我大概也想到了会是什么样,而唯一能解决这一切的方法,只有躲,只有逃。”
听着她忽然间平静地叙述这一切的时候,齐洛承认,他心里有一种,她在离他越来越远的感觉。
“你可以向陆三少求救啊?你不是他的新宠吗?”
“新宠?”奕枫冷笑出声,“或许是吧?把他拉下水的新宠吧,陆三少还真是倒霉运遇上我。”
齐洛想说什么,奕枫却在没给他机会——
“人言可畏,流言,舆论,它们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个时候,齐洛,你会觉得一切都太迟太迟了,做什么都太晚了。”
“齐洛,你会后悔的。”
最后一句话在齐洛耳边犹如一声惊雷轰的炸响,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被人切断,这一切,竟让他抓着手机的手开始发颤。
她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奕枫,她是在向自己传达什么吗?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奕枫眼眶有些发红,她像是想将手机摔在地上,可是抬起的手颤了颤终是没有落下去,她拿出手机给林艺央发了个短信,然而短信刚发送完毕,林艺央的电话就打过来——
奕枫直接挂断。
第二次打来的不再是林艺央的手机号码,而是一串陌生的,奕枫苦笑,网络的力量竟是这么迅速了……
果然,在被她切断后,手机里有无数条短信疯狂地涌进来,夹杂着怒骂和指责,字字带血刺进奕枫的心口,她忽然间就觉得莫大的委屈,但是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绝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的绝望。
孤立无援退无可退的绝望。
阿城,如果你遇到这些事情的话……你会怎么办……?
不对啊,你压根儿不会遇到这些事情,你这么冷静稳重的性子,想来也不会让自己身处这些流言蜚语之中吧……?
奕枫很想哭,可她咬着牙没哭。
手机不断地响不断地震动,她早就已经不敢去拿起来,那些字眼带着太深太深的刺伤,奕枫一个人,如何去面对这一切?
脏水泼在她身上,她又该如何招架?
不是她,不是她,为什么都要来找她,她是无辜的!
奕枫很想一遍遍地解释这一切,可是谁会信?在这个时候,谁又肯出来拉她一把,不就等于自己也上去沾一身的臭吗?
阿城,我胸口好闷,要窒息了。
阿城,我要怎么办,我要怎么证明事情的真相?
是了,是她太轻易地相信别人了,被人利用被人往火坑里推。
阿城,如果你还在的话,是不是也要骂我笨?
现在谁站在我这边?
我一个人,快疯掉了。
奕枫觉得酒店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她起身收拾了行李,手机的屏幕一直在闪,不断有人发短信过来,来自各地的号码,粉丝的怒骂,一字一句,踩在她的尊严上,一寸一寸,直到将她压碎。
她苦笑,拔掉了手机卡,放在床头柜上,戴了副墨镜,将衣领竖高,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离开时的背影,像是在进行一场穷途末路的逃亡。
……
陆翊臣是在睡梦中被贺少祎的电话叫醒的,他没有起床气,但是好端端地睡着被人硬生生叫醒,换做是谁心里都不舒畅,于是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自然没好到哪里去,“贺少祎你他妈脑有泡?”
“卧槽,脾气挺大啊,你自己脑袋没问题吧?现在都他妈曝光成那样了。”
“曝光?不是前几天就曝光的。”
陆翊臣以为他说的是之前那件事情,没怎么在意。
“操,陆三少你这几天是回到深山做野人去了啊?出了那么大事情你睡觉还睡的跟猪一样?”贺少祎还是在拍戏,得了空抓着电话就喊,“你家小白脸儿被齐洛缠上了,他妈的都被搞得身败名裂了!”
一句话,仿佛平地一声雷,在陆翊臣的脑海里猛地炸开!
“你说什么?”
后者抓着手机,一下子从睡意朦胧中清醒,对着手机大喊,“你再说一遍?”
“你自己上微博看看热门!”贺少祎在啃鸡腿,“我不多说了,等下要开机了,这事儿你就看着怎么办吧。”
“操。”陆翊臣骂了一声,对面切断了电话,他赶紧打开微博一看,一点点移下来,他觉得全身在一点点冰凉,到最后看到奕枫连手机号酒店房间号都被人人肉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眼前一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这个时候自己还断着一条腿。
陆翊臣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
他先是打了个电话给柏佳,半小时后柏佳带着几个保镖来到了他房间,他被架起来,然后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向电梯,电梯下降到大厅,陆翊臣立马奔向前台,“我隔壁那个女生,还在吗?”
“不好意思陆少,几个小时前她就已经退房了……”前台服务员恭敬地回答。
“几个小时前?”陆翊臣咬牙切齿,妈的!居然真的跑了!他妈的她现在这种状况能跑去哪?!
她哪有什么可以躲的地方!
怎么就不会来找自己!自己明明就在她隔壁!更何况自己做了她的靠山,没人动她才是!
奕枫!你就不肯信我一回吗!
陆翊臣面色阴沉,叫柏佳立马去查奕枫的地址,谁知前台一下子又叫住了他,“那个,陆少,你请等等……”
陆翊臣回头看着前台服务员。
“您如果和隔壁的小姐是朋友的话,麻烦您把这个东西送还给她。”
放在他眼前的,是一块指甲盖大的手机卡。
那个时候,陆翊臣真的差点疲软地摔下来,他真想咆哮,手机卡都扔了?她要逃到哪里去?!
好,你逃,你一个人逃就他妈找死吧!
陆翊臣语气低沉,“回公司!”
柏佳不敢造次,让保镖带着陆翊臣开车回公司,一路上气压低的可怕,看着陆翊臣怒气沉沉的样子,柏佳有几分心虚,好久没看见……自家老大这么生气的样子了……
……
锦儿今天没有去上班,她照常在家里看书画画,门外有人按响了门铃,她下意识朝着落地窗边看去,没有见到门外有谁的身影,她原本不打算去理,却不料那个按门铃的十分执着地按了一次又一次。
她终于确定了不是什么小孩子的恶作剧,上前去拉开门,率先撞入视线的,是一顶黑色的jeep帽子。
她望着站在门口的人,呆愣了几秒,终是开口道,“maple……?”
奕枫抬头,白皙的脸上带着隐隐的疲惫,“锦儿,我……”
“你就是微博上那个奕枫吧?”
锦儿站在门口看着奕枫,眸光淡淡的,像是不经意间打量她,却能够迅速地看穿她的目的,“是……没地方可以去了吗?”
“……抱歉……我……”奕枫咬了咬牙,如今,锦儿是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不知道为什么就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心态来找她,或许以锦儿的秉性,会同意自己也说不定……
奕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子的念头,可是本能的,就是来找她了。
“你从谁那里问到的我的地址我也就不追究了。”锦儿还是站在门口,丝毫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可是maple,你这样,会拖累我。”
你这样,会拖累我。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奕枫觉得很痛。
是的,从这方面来讲,或许谁都有资格拒绝她,很简单,因为她会拖累他们。
这个时候又有谁会这么善良容纳她?奕枫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异想天开了吗?
“我……我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可是就算如此,她依旧在利用着人心最软弱的地方,怜悯,他们向来都会怜悯弱者,奕枫不知道这会不会打动锦儿,但是她抬头看她的表情,大概是……没有办法了吧。
“你是故意来找我的吗?”
锦儿总是看的太透,她站在门口,纤细的身体带着一股清冷,奕枫现在才觉得,锦儿其实才是自己最不该找的人。
她了解得太透彻,而自己,根本没办法反抗或是辩驳。
“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了,所以下意识来找你,我想着,或许你可以收留我……”
“收留?”像是被这两个字取悦了,锦儿在奕枫面前笑了出来,奕枫看不懂锦儿的心思,只能站在外面,直愣愣地看着她嘴角的笑容。
“我知道了。”锦儿望着奕枫带着焦虑的神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门口,奕枫望着她离去的背影,那一刻,心中才有什么一直在坚持的东西,猛地碎掉了。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奕枫忽然间就想到了这句话。
她没有资格去怨怼锦儿做出的决定,可是,她却依旧在怨恨。
怨恨那些没有对她伸出手的人,怨恨那些无故错怪她的人,怨恨那些将她逼到绝路的人。
或许之前那些风波对她造成的伤害,都不抵不上最后关头被人拒绝来的致命。
奕枫的眼神就这样一点一点暗了下去。
锦儿的身影走远了点,看见奕枫还站在门口,她忽然间回头笑了,对着奕枫稍微提高了音调,“还站在门口做什么?我刚榨好果汁不来喝一杯?”
奕枫猛地抬头,看着锦儿的笑,眼底有惊异炸裂。
陆翊臣这几日是疯了。
疯了一样寻找一个叫做奕枫的女人的消息,a市大大小小的酒店旅馆单身公寓全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然而奕枫却还是不知所踪。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陆翊臣觉得自己整颗心就像是被人放在油锅里煎,这面煎完煎这面,煎完外面煎里面。
他孤注一掷去a师大找林艺央,得到的却是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的消息。
陆翊臣抓狂,他妈的奕枫到底跑去哪里了!
出了事情就知道跑跑跑,就没想过一块解决吗!好歹自己也算是半个当事人!当然在微博里自己是被戴绿帽子那个!
这日,陆翊臣骂完一个把顾客气跑的猪队友就愤愤地摔上电话,站在一边的柏佳看得心惊肉跳,“那什么,老大……”
“你最好把舌头捋直了给我说话。”
陆翊臣看着他,眼神很沉。
“我我我我……”柏佳简直想切腹自尽,“老大抱歉,我们没有找到……”
“放娘狗屁——!”陆翊臣爆发了,“老子他妈养你们做什么的!”
“老老老大啊,这这这奕枫铁了心要躲我我们也没办法啊,你想要是真的想要藏起来的人,也不会去酒店这种要登记的地方去啊……”
“那种可以不用登记的旅馆住所呢!还有奕城这个身份证号码你也查了吗!”
“老大……”柏佳咽了咽口水,道,“这就是我想说的,那个奕城,已经死了……”
“死了?!”
陆翊臣眉心一跳,顺着这条线索只会扯出更大的线团,越来越乱的东西不如不要再继续追踪下去,他伸出手指在办公桌上敲来敲去,柏佳在一边默默等着自家老板发号施令,谁知道老板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钢笔放了回去,收拾了一下办公桌,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可以下班了。”
“噫……?!”柏佳和陆翊臣大眼瞪小眼。
“怎么,嫌太早?”
“不不不不,时间可巧了可巧了。”柏佳赶紧抱大腿,“我就是不明白老大你怎么突然间改变了态度。”
“她不想让我知道,那我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找了。”陆翊臣眯着眼睛,说话像是毫不在意一般,只是眼底划过一些异样的情绪,“反正,身败名裂的是她。”
没错,反正和自己无关……
也就不要再去想这个做事冲动的女人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好了。
反正她……她又不喜欢自己。
可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她性格这么冲动,万一又惹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还有,她万一去了别的城市,也是去酒吧里工作,被人吃豆腐被人摸来摸去,那自己又要怎么做?
啧!陆翊臣重重叹了口气,真麻烦,奕枫,喜欢你真是件麻烦的事情。
柏佳正打算开门回去,身后陆翊臣幽幽地叫住了他,“柏佳,你等等。”
“噫,老板qaqaqaq……”柏佳表情有点想哭。
陆翊臣笑眯眯上来,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陪你老板去趟冰点。”
“……”qaqaqaqaq老板心比女人心还要海底针……
……
谢锡伦现在正哆哆嗦嗦地站在陆翊臣面前,弯着腰,一脸顺从样,“陆……陆少,奕枫已经好久没来了,她这几天都没来上班……”
“她以前上班是什么规律?”
“大概……一个星期来一到两次,如果生意好,我们还会额外打电话让她来,反正工资都算上的……”谢锡伦斟酌着字眼说话,陆翊臣眯着眼睛,“那她和酒吧里谁关系比较好?”
“这个……”
谢锡伦脑袋上的汗有些收不住了,这个他怎么知道?他只管收钱又不是天天跟他们混一块,他哪知道这么多!
只是这些话说出去,估计自己这个经理也不用做了,只好擦了擦汗,眼下自己是顶不住了,还是找个替罪的来比较好,想到这里他赶紧话锋一转,“陆少,您也知道,我也不是专门管这块,那个潘海燕管的就是这块,她知道的详细,我要不帮您叫她?”
陆翊臣抬了抬下巴,眯着眼睛,朕准了。
谢锡伦奴颜媚骨,一眼就看出了陆翊臣的心思,就跟那古装片里皇帝在正殿上传谁谁谁进殿一样,没几分钟,小谢子高喊一声,潘嬷嬷也就进殿了。
潘海燕上前先是打量了一番陆翊臣的脸色,可能也不是很可怕,就开始在那里巴拉巴拉地说话了,声音十分尖细,“其实啊三少,奕枫在我们这酒吧里啊,可清高着呢,独来独往,姑娘们都说她很难接近,她戴的是假发,要不就她那一副男人婆的样子,哎呦,怎么会有人指名她呢?也就长头发了有了那么点姿色,只可惜啊,这人啊就是眼光狭隘,比她漂亮着咱酒吧里多了去了呢,也没见谁跟她似的自恃清高眼高于顶,陆少啊,我先前就替您担忧呢,您替她还了债是好心,可是现在您看,她跑了吧?”
“所以啊,这人是越丑啊,就越是能作怪,陆少这钱可能是追不回来了,奕枫啊,肯定卷着钱跑得远远的了,我们酒吧里也在一个劲儿找她呢,陆少要是有消息了,也劳烦跟我们冰点说一声,奕枫先前闹了一顿事情又欠了钱呢。”
谢锡伦整张脸都快绿了,他妈的潘海燕你麻痹的能别说了吗,你这助攻简直感动中国好吗,传说中的猪队友见到你都得哭啊。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陆三少这是在在乎奕枫所以来找人,你还不怕死似的在他面前抹黑,落井下石也要挑挑时间和对象好吗!
你脑子让狗啃了吧啊?冰点要是出啥事情就你他妈嘴贱给惹的!
陆翊臣笑眯眯地听着潘海燕把这一顿话讲完,柏佳在一边听得也是满脸都是汗,他心里发虚,三少现在的表情可真……可怕……
只是潘海燕眼瞎,还是没看出来,这种人就是真的那种典型的没脑子,傻逼得跟人不一样,都他妈傻逼出风骨傻逼出格调来了。
陆翊臣在场,她巴不得往死里黑奕枫。
“她这个性子怎么能出去混啊,以后混社会我看是不行了,我虽然不是很了解她,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抹黑她啊,那我不就和她一样斤斤计较小肚鸡肠了吗?我这么多年了也带出过不少的人了,她这样的我是真的头一回见到啊,另一班次的几个姑娘都多好啊多认真啊,就她奕枫不行,连推车的速度都比不上人家的,我叫她一声她有时还不会应,这态度,三少您看看,真不行,奕枫这人啊,人品有问题。”
“……”柏佳满身都是汗,大姐,您知道作死俩字怎么写吗?您现在就是在花式演绎如何作死,而且演绎得细致逼真入木三分。
陆翊臣继续笑眯眯,脑袋两边的太阳穴已经开始突突地跳了,奕枫人品不行?奕枫人品有问题?翻了天也不过是个主管,你又高贵到哪里去了?
谢锡伦赶紧讨好,“那个陆三少啊,海燕她平时说话就这样,您也别在意,大家一块工作的我也了解她一点,她都是为了您好啊……”
“是啊三少,我都是为了您好。”潘海燕更傻逼的来了,她听不出谢锡伦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反而顺着杆儿往上爬,“我这人没别的性格特点,就是直白,说话很直,有不爽我都直接说出来的,我对人对事都一个道理的,从来都没有讲究特别偏心什么,陆三少,你得相信我。”
“……”你他妈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陆翊臣被深深的震惊了,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活在世界上?简直分分钟刷新他的世界观!
潘海燕你真的太他妈牛逼了,简直傻逼到了一般傻逼望尘莫及的境界啊!
以后世界上再也没有傻逼这个词语了,您的名字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啊!
陆翊臣先是对着谢锡伦狞笑了一番,看得谢锡伦两脚发软,他继续道,“你们这位员工真是……别具一格。”
“三少,三少别多在意,眼下还是找到奕枫要紧,您说是不是?最初问的是奕枫跟谁好,是吧,海燕你快回答回答。”
本想着帮忙让这个女人将功补过,却没想到潘海燕那脑子已经不能够叫做脑子了,这位嬷嬷两眼一翻白,道,“她?呵?她?她有什么朋友?她那么清高,都没人跟她一块。”
“……”陆翊臣不知道想说什么了,他现在倒是挺想从手机里联系几个人等潘海燕下班打她一顿的……
“或许……或许会有个人呢?”
谢锡伦在一边试探性地说道,“那个锦儿?锦儿不是跟奕枫关系很好?”
“我不知道啊,对了这个锦儿啊,也是个眼高于顶的,我看她人品也不好,啧啧,这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话啊,还真是没说错……”
潘海燕絮絮叨叨的一堆话,让陆翊臣已经渐渐地处于怒意爆发边缘,只见他猛地站起了身,脚上还是疼,可他眯着眼笑,笑意狰狞,“锦儿的资料给我拿上来。”
潘海燕看见陆翊臣似乎毫不在意笑着的样子,还想说什么,“三少……”
“你闭嘴。”
陆翊臣开口打断,仍是笑,“丑人多作怪。”
“……”噫,老板你好犀利喔。柏佳默默地在一边给潘海燕点了一排蜡烛。
开始盯上锦儿是在当天晚上。
陆翊臣吩咐了柏佳,派了人去锦儿家附近转悠转悠,没过几天就有人传来消息说,问了问周围的邻居,向来不大出门的锦儿最近一段时间出门比价频繁,而且妆容也跟以前不一样,有时候还会看见她大下雨天带着帽子衣领竖得老高得出门,陆翊臣一边听,一边手指敲打着桌面,嘴角若有所思地勾起,“今天股市怎么样?”
“大……大崩……”柏佳在一边低着头,“老板我们也损失……”
“哦,那挺好。”陆翊臣笑着眯起眼睛,“那我们就今天晚上去找我的绿帽子回来。”
“……”老板你是不是有被虐倾向……
……
奕枫跟锦儿在超市里选购。
她脸上戴着墨镜,紧身牛仔裤运动跑鞋,修长的身体看起来无比的养眼,站在锦儿的身边,路人几乎都把他们当成一对恋人,奕枫从货架上拿下几瓶锐澳,叹了口气。
这样子的日子到底还要过去多久?
这场风波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停息下来?
齐洛的公司为了炒作甚至还买下了头条的位置,天天挂在微博热搜榜第一,奕枫真是气得牙都咬出血了,要是哪天可以报复回来,她绝对不会心疼手软!
锦儿在她身边,声音清冷,“晚上回去喝酒?”
“好久没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