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一人从席间站了起来,两三步便走到了乐师中间,不顾众人的目光,伸出略有颤抖的手,径直取了一支短笛。
深深吸了一口气,笛子一横,忽然席间响起欢快的曲声,竟是将乐师吹奏的清平调给压了下去。
那乐氏也是一个聪明人,见此连忙不着痕迹的将曲子停了下来,飘然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曲子一变,温多娜不仅不觉着不舒服,隐隐的觉着这支曲子何该配她的这支舞才对。
脸上情不自禁的带上了欢快的笑容,明媚的笑容似乎真真儿的叫人看到了一群群的萤火虫,和着那轻快的曲子,似乎瞧见了一个纯真明媚的少女支着网一蹦一跳的在开满各色花儿的院中扑萤,便是少女面上的一颦一笑,都似看了个清楚似的。
越来越熟悉的曲调,温多娜一瞬间想起来,那年她在习这舞时,曾经挺她爹轻声哼过,只是他却是连话也不愿意给她说,自是不愿意告诉她这曲子叫人。
在后来,这舞有的便只是清平调,但她总觉着清平调差了些什么,眼下她便是知道是为何了。
温多娜舞得越来越快,每一次脚尖落地都似轻盈的蝴蝶落在人的心头上一样,痒痒的,却又舍不得将它吓走。
不说这席间大多数的人于音律上本就有些见解,便是没有,却也情不自禁的受这曲子影响,瞧着这舞却也是极好的。
一曲终,一舞停,一个是泪流满面,一个惊喜不已。
温多娜许久未曾如此畅快过,一场舞下来,却也还是有些许的累。缓了缓,将气给理顺了,方才上前给承平帝行礼。
一双眼睛以偿的亮,便是亭中悬挂着的明珠都不及她眼中的万分耀眼,红扑扑的俏脸上更是带着异常的兴奋。
“温多娜从未有一日如此惊喜过,大周的陛下谢谢您,温多娜愿您能永远健康长寿。还请您接受温多娜最真诚的祝福!”温多娜说罢,便朝着承平帝行了一个虔诚的礼。
承平帝笑着点了点头,“温多娜郡主请起,你爹爹将你托付给我们大周,你只管将大周当做自己的家便是。”
“谢陛下。”无论承平帝说的是否只是客套话,温多娜却是乖巧的应了下来。
方才抬起头来四处游离,先是看了一眼承平帝身边的位子,忽而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将目光定在了乐师中间那个突兀的身影上。
“陛下,您能请这位……,”温多娜迟疑了下,略想了下,却是觉着还是含糊其辞却是要好上些,“告知温多娜一下这首曲子名唤什么嘛?不瞒您说,我却是曾经听过这曲子的,只那不过是用嘴随口哼的,却是比不上这位的。”
温多娜的面上带着腼腆的笑容,只是一双眼睛却是没有离开过那人的身上。
她才一开口,那人的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