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皇后默了许久,终究却还是颔首点了点头,武龄安伸手将朱皇后扶了起来,二人却是未曾惊动二人,径直朝屋外走去。
周灵素二人却是说得起兴,故而却也未曾察觉到二人的离去。水莲看了一眼二人,却也缓步退了出去,她却是许久未曾见她的小主子这般开心了,想来今儿却也能多吃上些吃食才是。
福生从御书房的门口快步朝端坐在上首的承平帝走去,平日素来古井无波的面上却也带了些许的笑容。
躬身至两鬓微微斑白的承平帝的身旁,“主子,十公主殿下回来了。”
承平帝愣了下,却仍旧端看着手中的奏折,“你说什么?”
承平帝平静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若不是福生在他身边伺候了多年,却也是察觉不出这其中的颤意。
福生的却是越发的恭敬了起来,“主子,十公主殿下平安归来,如今正在寿安宫中。”
承平帝双目含泪,拿着折子的手微微的颤抖,许久方才平复了下来,“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多久,同谁一道回来的,身上的伤势如何?”
福生的嘴角却也染上了些笑意,“许是回来了好一会儿了吧,那今日当值的侍卫是梁将军家的幼子,那孩子素来反应却要比寻常人满上许多,故而方才来报。”
承平帝点了点头,他却也知道那个孩子,那是梁愿的幼子,梁愿一身戎马,为大周立下赫赫功劳,却是……,却是个可怜人,长子,次子皆战死沙场,便是连一个香火都未曾留下。
梁愿独剩一幼子,那幼子于武艺上却也算得上天纵奇才,只是却是个,却是个不爱说话的,时常独自一人枯坐发呆,别人看一眼便能知道该如何的事,他却是要过上许久方才反应过来。
就那孩子的样子,别说梁愿独剩这么个幼子,承平帝却也做不出断人香火的事来。
承平帝只见了那孩子一面,心下却是不忍,人都说梁愿造下的杀孽太多,方才得了天谴。
长子,次子战死沙场,幼子却是个傻的,别说以后能承起梁家的门楣,便是继承香火都难上加难。
承平帝心下凄然,那一个将军不是满身的鲜血,他们造下的杀孽却不是为了自己,为的是大周的江山,天下的黎民百姓。
只,天下多愚民,承平帝便是能杀一儆百,却也堵不住悠悠众口,况人活世间却也做不到那充耳不闻。
承平帝的封赏却是逢年过节的往梁府送,更是径直将人人口中的梁家傻儿提到了御前,做了御前带刀侍卫。
承平帝知道那孩子却不是个傻儿,他只是除了武艺上的事要比别人满上些,只要慢慢的来,将来却也与常人无恙的。梁家是大周的功臣,一家子赤胆忠心,承平帝做不出飞鸟尽良弓藏,更是不能寒了忠臣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