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的一阵声音之后,空空荡荡的御书房中似是只剩承平帝一人,和满室或华贵,活清冷的物什。
承平帝却也不在乎,考在龙椅上歇了一会儿,便径直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朝御书房外走去。
他已经许久未曾去看过她了,到底他却是差点连她最在乎的人都未曾守住,是该去同她说说话去了。
这一生啊,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没了那个情投意合的人,这余生到底却是寂寞了些。
只是啊,最是无情帝王家,倒不是这帝王不是人,只是这人啊总是身不由己,何况是帝王乎?三宫六院却不是他有多好色,不过是权谋乎,不过是权衡罢了?
只是终究到底不能全了那人的情谊,到底还是负了她的一腔情谊,当年的山盟海誓却不过是过眼云烟。
承平帝拾级而上,朱红的衣衫在怀姑台上猎猎作响,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那人时,他总疑她是姑射仙人,自那以后她便是他的姑射仙人,只是后来到底却是凡人不是仙人,她做了这大周母仪天下的皇后,姑射仙人却是她乘风归去时,他方才重又看见。
这仙人啊,终究却是要回到天上去的,到底还是不能太过贪心,怀姑台上只一副架云而去朱红仙衣的仙人背影图,绰约多姿似与天地融。
承平帝带着薄茧的手在画上流连,到底却是未曾碰那画一下,只是慢慢的描摹,带着少有的痴迷。
福生只看了一眼怀姑台上的人,便止住了脚步,这怀姑台,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踏足的,便是他的主子却也少有踏足。
少有踏足却不是可以轻忽之地,那里据说是离天最近的地方,上面住着姑射仙人,是神灵栖息之地。
福生敛了敛神,怀姑台上是否有仙人,他却是不知,只知道啊,这怀姑台却是自孝慈皇后离世那一年建的,除了打扫的宫婢便只有他的主子,大周的主人偶尔会来走上一走,便是承平帝最疼爱的寿王,却也不曾上去过。
这帝王啊,那里有不霸道的,只是将自己的性子掩藏在高高的奏折之中罢了,人人不言,却是人人皆知,怀姑台上那一副只余背景的画像是那一位,那一位素来喜爱红色,尤爱朱红,常道红妆女子那有不着红的道理,世间最美之色当是红也。
福生每每等在这怀姑台下之时常想,或许世间最美之色却是红也,尤是日暮西山或日出东方之日,红光衬着红纱,朱红的花儿迎风绽放,却是是美甚,只是到底最美的月下仙人却已经乘风而去,孤寂的帝王越发的难以琢磨,这巍巍的皇宫越发的庄严肃穆,不带温情。
“公主,我们回去吧!”清风掀起女子的帷帽,女子不过十七八岁的面容上,带着深深的幽怨,一双明媚的眼眸中尽是哀怨与担忧。
“花月,你说,那人怎的就比我还重要?人人都说四姐极其不得父皇的不喜,方才嫁与了怀恩侯,只是我却是觉着四姐却是最是幸福之人,四姐夫去那里便带她去那里,寸步不离,四姐夫每每看向四姐眼中皆是满满的情意。”
花月将武梅莛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看了一眼缓缓西沉的落日,只面无表情的道,“公主天晚了,该回去了,娘娘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