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秋玲三两步窜上去挽住周灵素的胳膊,方才随意道,
“也没什么,只是母亲今儿个瞧着我的神色有些别样,欲言又止的模样,想来却也是极关心你,却又担心二哥你拒人于千里之外。
故而临出门之事,母亲身边的大丫鬟特地寻了我,托付我与你带句话,而今二哥瞧着却也不会那混不讲理的,故而便顺嘴问上一句,
到底也是应了别人的事儿,故而还是不好食言而肥。”
周孝棠先是一愣,随即神色变了变,终究还是臭着脸道,
“她想来便来,未曾有人拿链子绑了她去,这副模样做甚。哼,叫人心里平白的不舒服,算什么世家贵女嘛。”
便是自个儿的亲生母亲,周孝棠到底还是抹不下脸来,故而便是心中有了悔意,面上依旧一副阴阳怪气的模样。
周灵素听得刺耳,这世间虽有那不慈的爹娘,而大多的父母却是甚爱自个儿的子女。
而自家三婶,周灵素却是知晓的,虽则瞧着似是清高又凌厉,而于她自个儿的这些孩儿身上,当真是爱的紧,只她素来严肃惯了,便是宠爱,却也鲜少有表露情绪之时。
而今听着周孝棠这阴阳怪气的话儿,周灵素心里却也是不是滋味得,转过头狠狠的瞪了眼周孝棠,方才又道,
“海棠花儿,那是你亲娘,若是不会说话,你便不要说,没得人强求你说,下次若是在叫我听到你这话儿,看我不捶你。”
周孝棠尚未来得及辩白什么,周秋玲便附和了过去,气得周孝棠牙痒痒的,
“对啊,二哥,二姐姐说的对,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便是二哥心里有些怨气,却也当不得与人说母亲。若不然当真是有些该大,便是我这个旁人瞧着,母亲却也甚是爱重你这个孩儿的,
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说不得我这个做妹妹的,便是拼着犯上的由头,却也要好好收拾收拾二哥,叫二哥知道,知道什么是好歹。”
周秋玲小大人的模样,周灵素心里的不快一时之间,便也烟消云散,只觉着自家这个堂妹,却是有趣的紧。
周孝棠却是觉着逼屈得紧,偏他却又说不得什么,那话,方一出口,他却也是后悔了的,只是没道理说到一半的话,复又吞了回去的道理。
而今眼下这般除去生生受着,他却也不宜说旁的,不论如何他到底还有亲娘,而自家二姐姐却是爹娘早逝,不论说得甚,皆是往人伤口上撒盐。
至于那小没良心的,谁又是生来就没良心的,只不过是伤的多了,深了,重了,方才渐渐的没了心,瞧着一天天儿的瞎乐呵。
故而周孝棠还是压着性子随意的应了下,至于究竟是什么意思儿,却是只有他自个儿心里明白。
见周孝棠多少有了收敛,念着他心底到底多有怨气,故而周灵素却也在不多做计较。
随意的应了两声,便快步朝花厅走去,这两日因着这,那的事儿,除去匆匆往君孟的院子里去看了两回,便是话都未曾与君孟说过两句,
故而君孟的声音在花厅里响起,周灵素却是忙着过去亲眼瞧瞧,方才心下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