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喘息声叫梅羡之染红了眼尾,忽然的一下子复又惊慌失措,将北海公主连忙从怀里捞了出来,修长的指腹细细的描摹北海公主的眉目,直至确认北海公主没有半点的损伤,他方才重又沉静了下来。
北海公主带着茧子的手指在梅羡之的朱唇上细细的描绘,许久方才道,“羡之当只我心意的,我心喜羡之,故今日若说之话句句当属真心,不信,羡之自个儿感受一番。”
说罢,便径直托了梅羡之的手按在自个儿的心口上,眼中一片诚挚,梅羡之的手轻轻抖了抖,到底却还是未曾将手抽了回来,静默了许久,方才开了口道,
“我若为大君,此生便只我一人,往后身边在无殊色否?”
北海公主却是未曾料想到梅羡之这般的执拗,除她之外,她本就没有旁的意思,只是这人心思重得很,倘若今日未曾言明,却又是一番胡思乱想,白白作践了自个儿的身子骨,北海公主总疑心她这捧在手心里的人儿,将来却是要比她这注定戎马一生的还要短命些,故而径直道,
“立羡之为大君,除羡之外,此生在无殊色。”
说罢,北海公主尤觉着不够,复又接着道,“羡之当明白的,自我们的麟儿诞下之后,除羡之外,我在未招过旁人侍寝,此番举止还不明白嘛?”
梅羡之微微别了别头,却也不看北海公主,朱唇动了动,终究还是只接着道,
“公主立梅羡之为大君,公主与梅羡之当为夫妻,公主决不欺瞒于梅羡之,若违此誓,此生在不复相见?”
梅羡之素来清冷,便是二人最是亲近之时,仍旧似九天之上的谪仙人,不沾红尘半点烟火,这般的模样自然是极好的,只有些个时候,却也叫人瞧着心肝儿疼的紧,故而今日瞧着他竟是变了色,北海公主心下却也起了几分的心思,
“羡之这般的好没道理,只道是我不许欺瞒羡之分毫,羡之自个儿却又不应这誓言,那有这般好的事儿。”
梅羡之忍不住红了眼尾,却仍旧执拗的颤着声儿道,
“公主立梅羡之为大君,公主与梅羡之当为夫妻,公主决不欺瞒于梅羡之,若违此誓,此生在不复相见?”
梅羡之泛红的眼尾像是开在眼角的两朵娇艳欲滴的海棠花,随风摇曳弱美得不可方物,惶恐不安却又隐隐藏着期待的颤音儿,像是直直射在北海公主心尖儿上的箭矢,
对上那双眸子,北海公主在说不出一句旁的来,便是他要天上的星星,北海公主现下却也舍不得半句娇嗤,况不过是一个誓言罢了?
“羡之为大君,你我为夫妻,倘若将来我若是有半句欺瞒于羡之,便叫我与羡之此生在不必相见。”
梅羡之的眼中飞快的闪过愧疚,只是他费尽心思,却不仅仅只是为了这么一个似是而非的誓言,故而只好将心肠硬下来,再不敢看北海公主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