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云安城中的金人安顿了下来,自是要好生安置完颜一族,不论是完颜一族还是君言等人心下皆明白,完颜一族却是不可能长居云安、云中两城,
只而今却也在无旁的路可走,完颜一族便是心下愤慨,却也不至于做那些个无所谓的事来。
为质京城,这是他们归附大周时便注定的命运,不论是为着自个儿,还是族人,完颜一族的嫡系除去领兵的首领,不论老弱皆得去大周的京城。
武龄安素来亲近完颜一族,故而那些个叫人不喜的事,向来是君言亲手操刀,九十九步都已经走完,君言自是不介意将这最后一步走完,故而却也不让武龄安开口,
“边境之地,素来并不太平,况乎如今?若是完颜一族已然准备好,自是越快启程越好,至于旁的,完颜夫人且不必担忧,自去岁,便已经备下了,随时可随行。”
便是完颜一族眼下瞧着却也是极配合的,君言言语中却仍旧带上了些许的责怪与不满。
只他素来便有阎王将军的称号,且向来不苟言笑,而今这般模样却是叫完颜云心下松了口气。
到底大家不过是利益所至,倘若忽的热忱万分,这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外不是?这般公事公办的模样,却也叫人舒服些。
只,心下还是有些许不畅,完颜云面上的神色不变,“将军所言极是,这冬日里天寒地冻,一族老弱新换了个地,自是不适应却也正常。
兼之云安到底不过是新城,自是越发的难为人了些。而今能准备齐全前往京城,已然是费尽了心思,想来将军自是明白其中的难处的。”
完颜云的语调倒是未曾有多少变化,平淡的紧,只是这话里话外,却是说了不少,只大家都是明白人,故而有些事却也不必说得太过直白,只需稍稍的陈述一二便够了。
武龄安笑了笑,方才将话接过来道,“完颜一族乃是大族,举族归附我大周,自是良臣顺民。
诚如夫人所言,云安不过是新城,自是各处都差了许多,故而慢上些时日却也正常。
云中之地到底苦寒,比之京城自是差了许多,此去京城虽一路劳累,却也值得。
故而,想来夫人自也不愿意耽搁了时间去,安与云中将领们皆是信完颜一族的。”
完颜云眼皮跳了又跳,面上仍旧得带着得体的笑容,只她当真是不喜这些个虚头巴老的话,没一句落在实处,却还要叫人于它感恩戴德,当真是厌烦的紧。
只她在不是贺兰家那个可有可无的无用王妃,而今是完颜一族的族人,不论如何自然当以完颜一族为重。
“公主殿下与将军的恩德,完颜一族自当铭记在心,只是我完颜一族战到底却也不过是粗人,如今虽也是周民,只是比之天朝上国之民,自是差了许多。故而不知,我完颜家的老小到了京城之后,当如何安排?”
完颜云自是在真诚不过,甚至隐隐的还带了些焦灼,武龄安与君言却是松了口气,有所求便好,现下最害怕的却不是完颜一族狮子大开口,而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模样,却又不知何时又出些叫人措手不及的幺蛾子。
君言抿了口茶,这样的拉拢人心的时候,自是不必他开口,毕竟武龄安来这边境之地,上面那一位究竟是何意思,自是在明白不过,故而君言不动声色的睥了一眼武龄安,其意在明显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