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灵素一边儿的数落织儿,手上却是没停,将炭炉里的火挑了挑,便连忙倒了热茶与织儿递过去。
织儿笑嘻嘻的接过热茶,饮下热茶,织儿只觉着心里熨烫的很,这般好的冬日,她却是年年也过不够,
只觉着这样的冬日方才叫人心里畅快的紧,遥远的记忆里,从前那些个寒冷的冬日里除去无止境的谩骂,便只有刺骨的湿冷。
而今这样的冬日,却是她的最爱,只因着她固执的觉着只有这样的天儿方才不无时无刻的告诉她,眼下这样的日子,方才是人过的日子,叫她惜取眼下。
“小姐,城东的那片腊梅当真儿的开得甚好,我从林子东边儿走到一边儿整整走了一个时辰,每一株腊梅花儿都开得好,我竟是瞧着忘了时辰,回来之时方才请了守院人与我剪了捧抱回来,只盼着小姐也能与我同享这份儿欢喜。”
明晃晃的期盼,只一眼便叫人舍不得拒绝,周灵素受不得织儿那期盼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子,方才将那随手插在美人瓶里的腊梅取了出来,
取了剪子,细细的修剪了起来,觉着满意了,舍了美人瓶,从博古架上取了个不起眼的陶罐,倾了些清水,又在腊梅枝儿下面坠了块鹅卵石,方才将腊梅花枝插进陶罐中,
周灵素在屋子里瞧了回来,方才将陶罐取了置于窗台之上,余下的花枝儿比较修长可爱,周灵素拿了剪子又细细的修剪了会儿,方才将那腊梅插进美人瓶中,瞧着织儿嗔怪道,
“冬日里,就数你最是活泼,这瓶儿便与你,叫你那屋子也生些活泼气儿。”
织儿只痴痴的笑了起来,却也不应周灵素或是不应周灵素,与那窗台处的腊梅倒也是相得益彰的紧,平白的叫人心生愉悦。
周灵素见织儿这副痴模样,却也不在说些个旁的,只叮嘱了织儿几句,却也不在闲散,而是径直取了账册,复又看了起来。
眼瞅着年关,今年儿却又波折的紧,故而到了年关却是一堆儿的事儿等着,周灵素虽不是个好强的,只自个儿的家产,却也叫她不得不多费些心思。
况,那些个离的远了些的田地铺子,一如既往的只待到了年关,方才携了一整年的收成与收益来主家交账,因而像这样的事儿,却也不是周灵素一两句话便能交待了去的。
若不然,只怕人家将你那出息皆贪墨了去,且还要哄得你团团儿转的。
周灵素素来不是个计较的性子,只却也知晓防微杜渐的理儿,故而这挨近年关的这段儿时日,周灵素却是成天忙得不见人影。
便是她捧在手心里的宁宁却也是全权交与碧梨照看,只白日里忙完了,夜里方才有空闲去看看她的宁宁。
织儿自是心疼自家小姐,却也明白除去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家小姐,旁的她却是半点儿法子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