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正在给船桨上油,一听这话,噌地站起来,手里的油刷子差点直接甩到许阿奶脸上去。
“你可别乱说,我家男人是老实人,我们再穷也干不出这偷鸡摸狗的事!”
两人就这么骂起来。
一旁儿的几个小孩儿见状赶紧去叫大人。
赵大娘在一旁看不下去,帮腔道:“你没凭没据的,可不能冤枉人。说不定是你自个儿昨儿个用完没放好,落在哪了。”
许阿奶一听,眼睛瞪得更大:“我自己的东西能不清楚?我还没老到犯糊涂,肯定是被人偷了,这几个当中就有贼!”
王婆子的儿媳本就性子急,看到婆婆被人这样刁难,这会儿也火了。
“你这么能编排,咋不去唱戏呢!我看你就是想赖个人,好让人家赔你新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许阿奶越吵越气,声音也愈发尖利。
“我辛辛苦苦织的网,就这么没了,还不许我找找凶手?你们都护着,难不成是一伙的?
众人被这话气得满脸通红,和阿奶在河道边激烈对骂起来。
一时间,叫嚷声、辩解声交织一片,打破了清晨海岛的祥和。
叔太爷被几个小孩儿拽出来的时候许一一正跟他说着吴丰安上岛事情。
听到许阿奶在河道上跟人闹起来了。
也跟着出来了。
临近河道,叫嚷声愈发清晰地传入耳中。
叔太爷眉头紧皱着,怕是生气了。
“阿贵你去把你阿勇阿公叫过来,要人不在的话就叫其他人……”
叔太爷吩咐着,阿贵应了一声。
屁颠屁颠的跑去老宅。
许一一走在前头,只见许阿奶站在船头,手指在空中乱点。
正与围在河道上的几个阿婶激烈对骂,面红耳赤的,恨不得要将对方吃了一样。
几位阿婶也也不甘示弱,或双手叉腰,或挥舞着手臂,口中的辩解声此起彼伏,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委屈与愤怒。
河道上已经围聚了不少看热闹的渔民,大家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让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嘈杂不堪。
叔太爷咳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定海神针般。
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些许。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进人群中央,目光缓缓扫过众人,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
几位阿婶见族长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你又在闹什么?”
叔太爷看着许阿奶眼神不善。
这也是有原因的,谁让许阿奶成日里惹是生非。
许阿奶一听几步跨到叔太爷面前,拽则叔太爷的衣袖。
“叔,这会可赖不到我,不是我惹的事,您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家的渔网,肯定是这几个黑心的给偷走了,我没法活了呀!”
说着,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
许阿奶哭得委屈。
其他几位婶子也喊冤。
叔太爷刚要开口说话,许阿公就被阿贵叫了过来。
一到跟前,二话不说,抬起腿,朝着许阿奶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许阿奶还没反应过来呢,正拉着叔太爷哭诉,毫无防备,一个踉跄向前冲去,差点摔倒在地。
她惊愕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许阿公,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个死老头,干啥踹我?”
声音里带着委屈与愤怒。
本来就不是她的错,还要踹她。
这下子更委屈了,泪眼婆娑的看着许阿公。
许阿公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颤抖着指向阿奶,大声吼道。
“你个败家娘们,在这儿瞎嚷嚷啥?丢了东西就知道乱咬人,不嫌丢人现眼!”
阿公的吼声如雷,在河道上空炸开,让周围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许阿奶一听,眼眶瞬间红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梗着脖子反驳。
“我咋丢人现眼了?咱家的渔网没了,我找小偷咋了?我凭什么不能急吗?”
说着,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勇!这回过了啊!”
叔太爷厉声呵斥着,虽然他不太喜欢许阿奶。
但这一次确实人没惹什么事。
许阿奶被踹了,那几位阿婶也瞬间安静了下来。
倒是没继续说话。
许阿公眼神有些狠厉,但听到叔太爷说话还是给了个面子。
再没有过分的动作。
上前去将许阿奶拉出来,就准备离开。
“我不走!我干嘛要走?我的渔网都还不知道为那个龟孙子给偷走的呢,我非得找他出来不可。”
许阿奶猛地甩开许阿公的手,像是一头发怒的母狮子。
大抵是丢了渔网太过于生气,这会儿都敢冲着许阿公喊了。
眼看着许阿公动怒,老实人许正辞总算是出现了。
一块儿来的还有许明在跟许归宁。
两人慢慢吞吞的走在后面,好似不愿意凑这个热闹。
周围的村民们此刻都像被施了定身法,大气都不敢出,眼睛在这对许阿公跟许阿奶身上来回打转,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
有的摇头叹气,说阿奶也是急糊涂了。
有的面露不忍,觉得阿公下手重了点。
许阿奶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又朝着那几个被她怀疑的妇人走去。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
“我就不信了,今儿个非得把这事儿弄个水落石出。”
许正辞见状,赶紧追上去,拉住许阿奶,压低声音劝道。
“阿娘你没凭没据的,咋能随便冤枉人呢?咱村抬头不见低头见,你这一闹,以后咋相处啊?”
许正辞温声地劝着。
许阿奶却根本听不进劝,她甩开许正辞的手,径直走到翠婶子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说:“李翠兰,你昨儿个是不是在我船边溜达来着?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拿了我的渔网?”
翠婶子一听,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急得直摆手:“你可别冤枉我啊,我真没拿!”
阿贵站到自家伯娘跟前去,伸手拦住不让许阿奶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