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以为天仙在装逼，他也怕折了妹子这股锐气：“我拍戏不追求一遍过的，你不要有压力，放松就行，第一遍本来就是磨镜头，找找感觉。”

巨大的厅堂墙边，垒砌了一座高台，天仙等会儿就要在上边演唱，底下坐满了龙套观众，林平之几个主演也只是普通观众之一，做女主的小迷男，发光发亮的只有天仙一个人。

大雨倾盆，这会儿已经哗啦啦的像是没刹住的水龙头，打在地面上的拍打形成纷繁的杂音，这雨已经超过预计，收音的工作人员皱着眉头，剧本上的设定是小中雨，这声儿，却已经不能简单机械的后期删除。

林平之当然不是聋的传人，心中有些犹豫。这雨声是有点影响效果。你能想象电影厅的环绕音响播放着哗啦啦的，怎么也无法掩盖的暴雨声么？

“我当然不会紧张，”女人的声音突然传到林平之耳中，他惊诧的转过头，却看见天仙定定的望着几乎溅射到室内的大雨，这片雨幕中白茫茫一片，外边的人物依稀可见，裹上厚厚的雨雾。

“因为我没有任何压力，你说过的，越是下雨，越是心中平静。”

她站起来，仍旧是没看林平之一眼，盘发上的小花背对着林平之，而林平之挪了一步，也只能看见她的侧脸，涂了腮红的脸颊微微鼓起，琼鼻挺翘，丹唇轻吐。

“我当时……”林平之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可我当真的。”

……

“沉默的嘴唇，

还留着泪痕……”

林平之从暴雨中几乎是慌不择路的，逃进了这幢房子。他刚刚才拒绝掉街上路演的歌手，对方的平庸的声音和略带小聪明的笑容让他厌烦，这决计不是他想要的声音。

“总监，刚才那个人真的还不错，你不觉得吗？新人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助理劝解的话听起来也格外让人反感，林平之双手叉腰，面色冷漠的看着翻覆倾倒的天地，溅射的雨滴很快将他的衬衫打湿。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完美的，不是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牌子，这是一个老年社区，轻蔑的笑了，真有意思，像是在奚落自己。

“破碎的心灵，

流失了多少的情……”

林平之并不打算回答助理这个问题，当然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完美的，所以就随随便便找个人应付过去？

我们之所以追求完美，就是因为不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