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勃是他们关系的润滑剂，他同时在两个人的作品中都有所表现。

宁皓虽然年纪最小，却是这会儿三人的领头人，高出他不少，在一起关系有些微妙，他几乎不会用这种语气来说话。

徐光头想到最近的传闻，心中忽然有些了感悟，朝剧组的人打了声招呼，众目睽睽之下宣布今天拍摄暂停，导演请假。

找了个僻静点的地方，道：“可能是《泰坦尼克》比较经典，再着，人家不是整了个3d吗？3d票价贵啊……”

宁皓啐了一口，道：“就那3d效果？凭什么？经典倒是经典，可那是98 的片子啊……”

光头正欲回答，却听得宁皓又道：“到底是国内盗版不给力，还是这些人当年没钱租vcd看？”

“我托人搞来院线数据，才发现看电影的大部分人不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他们是当下的看过原片的年轻人，冲着那条船的鼎鼎大名去的！他们熟知剧情熟知故事，偏偏买票的时候都没犹豫过……”

徐光头：“其实也没什么，那美国导演卡什么隆前年才出了‘《阿凡达》’，声名在外，林总不也是一部比一部高么？好多人听见他名字就进了电影院。”

电话里面没有声响，徐光头一度以为宁皓那边挂了，正打算拿开了看，听见宁皓叹了两声。

“是，这就是声名在外，我先前电影没上映，耽误好几年，白费了机会。”

光头不说话了，他知道宁皓现在只想发牢骚，他隐隐瞧见了宁和小马已经到了尽头。

宁这事儿一直没给几个讲，尤其是徐光头，因为光头和吴柳签了约，他俩毕竟不算一家人。

隔了会儿，扯了几句题外话，宁幽幽道，“光头，你给我说句真心话，你在吴柳拍片子感觉怎么样？”

徐光头一听这话心脏怦怦直跳，脑子如遭重击，心道终于来了，他想说吴柳很是不错，但他说不出口。

吴柳是一架已经起飞的空客飞机，能载几个，也不在乎多载几十号人，可徐光头预定的头等舱，可能就得被新进来的大佬占了位置，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除了片子得给林平之过一下之外，徐光头几乎拥有无限权利，他的片子刚立项，《泰囧》的宣传已经随之提上日程，他提出要到泰国去实地拍摄，吴柳在东南亚建立的人脉起了作用，他想要邀请某些演员，从来不需要在片酬上额外求人通融，即便是他开party玩得出了格，林平之也有办法封杀消息——这种心无旁骛的感觉太爽了，比嗑药还爽，林总给的资源，再多他也不嫌多。

“嗯，还行，你不是前些天来这里看过么……”

光头不动声色，应付了几句，宁皓又道：

“我听说林总最近又挖了些扛摄像机的，你知道刚得了金马奖的赵菲么？北电的教授，我求人家帮忙拍我的片子，发觉那功力真心厉害，后来有一次聊天，帮小马问人家有没有公司，你猜怎么着，他现在跟着林总，他也看好林总……林总和企鹅合作，从文学作品改编到特效制作，现在补足了短板，你知道，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林平之挖人吗？”

“对了，黄勃的片子也扑了，他和我一齐上映，听他说单日票房才百来万，要下档了……”

徐光头揉了揉眼皮儿上的汗，泰国地处热带，这会儿太阳毒，空气烘热得有股子腥味。

他咽了咽喉咙，口干舌燥，宁还在等他回话。

“——哎呀徐导…”助理颇有眼见，攥了包湿巾就往徐手上递，三两下撕开了，往脑门上一贴，“啪”！顿时一股凉意，徐光头很快静下来了。

他明白宁皓的意思。

“宁导，我保证，你这些话我肯定会如实透露给林总。”